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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忍術,首要便是善知人心。他越是處處留意著你,你反而越想不到竟然是舊識,不是麼?”
“無花的心機,在下從來都佩服得很。”楚留香頓了頓,又開口問,“如此說來,高昌石脂水失竊的血案,莫非也是他的手筆?”
“自然是了。香帥莫要忘記,武當雖以流雲飛袖成名,少林的袖功卻也不差。對付一群無名小卒,當然可以模仿到讓人難辨真假。不過,說到石脂水──”石觀音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厲,“原隨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用石脂水潑我身上!”
“若非石脂水粘稠,在下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細碎之物沾身便揮拂不去。”原隨雲終於朗聲接話。
“你當真以為勝券在握?”石觀音冷笑一聲,“莫說這裡的一群烏合之眾我不放在眼裡,就算胡鐵花還活著,此刻只怕也已凶多吉少。”
“你錯了。”原隨雲笑了笑,緩緩道,“不但胡兄未死,華真真姑娘其實也未死。華姑娘的武功如何夫人應該清楚。合他二人之力,此刻想必早就救出金姑娘。這島上,夫人約莫已經沒有幫手。”
“你──”石觀音忽覺失態,猛地截住了話頭。
沉默片刻,她那咬牙切齒的語氣驀然放柔:“原公子,我當初承諾解你眼中之毒,並非敷衍之詞。與我合作,你可以坐擁無上的財富和權力,更可以重見光明,你又何忍放棄這一切?”輕嘆一聲,她悠悠道,“君姑娘的模樣,你真的不想瞧一眼麼?……我的模樣,難道你也一點都不好奇麼?”
“在下想要的東西,從不需假借他人之手獲得。”原隨雲頓了頓,沉聲道,“何況,你實在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莫離的本事。我眼中的毒,早就已經被她破解。”
黑暗中響起好幾聲飽含訝異的低呼,在場除了莫離和楚留香,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怔。
石觀音臉上也終於出現了震驚的神色:“什麼?!你──不可能!”
“莫離之前不是說過了麼?世上只有無知之人,沒有無解之題。夫人你的相貌,不巧在下也已經見過好幾回了。你確實很美,只不過……”原隨雲頓了頓,悠然道,“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夫人只記得那些對你痴迷的人,卻似乎忘了,當年你風貌最盛之時,家父對你亦是不屑一顧。而現在,連你的兒子都比我老了。”
楚留香長嘆了一聲:“類似的話,記得當初在大漠我就已經說過。可惜,夫人似乎早已忘記。”
“但凡上了年紀的人,記得的東西總會少──”
“你們這兩個小畜牲!”不等原隨雲說完,石觀音已經怒喝一聲,溫雅的儀態盡失,朝著高臺直撲而來。
早在原隨雲出言相激之時,莫離便悄然退出他的懷抱,站到了高臺邊側。此刻黑暗中只聽風聲獵獵,卻是他和楚留香縱身迎上。
這,簡直就是當年在石觀音巢穴的惡鬥重演。只是彼時莫離尚能看清三人,此刻卻只見一片慘碧磷光飛舞亂旋,讓人眼花繚亂。
三人身法皆已快如鬼魅,動手卻幾近無聲。眼看著那片幽光漸漸接近高臺,莫離心頭猛顫,下意識一個倒縱躍至臺下。
耳邊只聽轟然巨響,伴著近側好幾人的慘呼。她的左臂突然火辣辣一陣刺痛,抬手去摸,卻沾上了滿手沙塵。
上方原隨雲一聲怒叱,掌風陡然凌厲。便聽炸聲如雷,又有什麼巨物在黑暗中如炮竹爆開,節節碎裂。
雷鳴般的轟響中,石觀音的笑聲輕輕飄過眾人耳際。
她的身形突然慢了下來,彷彿激流折轉,驀然匯入煙波浩渺的大川。
有道是,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亦有道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兩種看法究竟哪個更正確一些,江湖上眾說紛紜,終無定論。
但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