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4/4 頁)
湯崇包養不成,還被葉欽打了一巴掌,心中的惱恨早就蓋過那點新鮮勁兒,只想掰斷這得不到的小鳥的翅膀,讓他再也撲騰不起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這話就抬舉我了,人家打一開始的眼光就高得很,看不上咱們小門小戶的,是不是啊程總?”
話裡的意思大家稍一琢磨便能明白,紛紛心想這小明星胃口真大,上來就好高騖遠想攀附這位不近人情的易家大少爺,這下被人揭了老底當眾給難堪,可要倒黴了。
目光齊刷刷看向包廂的一邊。坐在角落裡的程非池彷彿在周身畫了個生人勿近的圈,待在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被人點名才漫不經心地抬了下頭。
他瞥了一眼坐在人堆裡的劉揚帆,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說:“各位慢慢玩,我先走一步。”
從始至終與在座眾人格格不入,臨走前都沒給任何人好臉,經過葉欽身旁也未作哪怕一秒的停留。
湯崇白造了一個局,沒能引爆,掃興之餘氣得牙根癢癢,返回去拿起桌上的酒就咕嘟咕嘟往嘴裡倒。
坐下看到還站在門口的葉欽,沒好氣地命令道:“過來啊,呆站著幹什麼?”
“湯總您這就讓人家難做了,劉總遠道而來,不得先緊著客人嗎?”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
劉揚帆自打看到程非池後就心虛地不吭聲,生怕他提到從前的事。這會兒才找回點場面,意在解救葉欽似的招招手,面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得意:“過來。”
葉欽只覺得這場面荒唐至極,程非池走了反而讓他覺得輕鬆。至少接下來的場面他可以毫不收斂,撒開膀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先高高抬起胳膊,旋即用力落下,把手上的兩瓶酒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破碎的巨響讓包廂裡的幾個人嚇得跳起來,湯崇瞪大眼睛指著他道:“你你你發什麼瘋?”
葉欽踹了地上的碎玻璃一腳,帶著木塞的酒瓶口骨碌碌滾到湯崇腳邊,鋒利的斷口反射出森寒的光,刺得人眼痛。
他胸膛起伏,大喘幾口氣:“我本來就是個瘋子,你們不知道?”
他已經忍了很久,不打算繼續忍了。他忽然想通了,只要在這圈子裡一天,這種事就一天不得消停,這麼幹最壞的後果不過就是當不成演員,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
聽上去挺可怕的,可沒有哪個比讓程非池瞧不起更可怕。
他可以在程非池面前毫無尊嚴地乞求原諒,卻不能接受一丁點不實的汙衊,哪怕程非池根本不在乎。
外面的服務人員聞聲進來,湯崇讓他們把葉欽按住,說這個人瘋了。
服務生見地上只有碎酒瓶和撒了一地的紅酒,沒有械鬥痕跡,葉欽又瞪眼咬牙兇得像要殺人,覺得有些難辦,打算下樓請示領導,轉身撞上一個高個子男人。
去而復返的程非池掃了一眼屋裡的狀況,什麼都沒問,徑直上前攬住葉欽的肩膀,將他從滿地的玻璃渣子裡帶出來。
葉欽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聽到程非池說:“氣都撒完了?”
聲音不大,卻足夠整個屋子裡的人聽見。
沒等葉欽想到怎麼回答,還在發抖的手忽然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掌心中。
程非池牽著他走到門口,對服務生說:“失手打碎兩瓶酒,麻煩打掃一下。如果有其他損失記我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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