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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趕來拔起插入地上的長刀,向銀面將軍欠身行禮,「少將軍。」
銀面將軍微微點頭致意,掃視正清掃戰場的眾將士,略略提高聲音,「今次多勞眾位兄弟,大家都辛苦了,回城後即當同大家接風洗塵,美酒宴飲,都算我的。」
眾人齊齊歡呼起來,黑甲小將的笑容更是燦然,大呼少將軍英明。
銀面將軍卻又看一眼黑甲小將,補充一句,「姜延除外。」
黑甲小將臉上的笑登時凝固,委屈地應了聲是,將地上那大漢踹了一腳,小聲罵了幾句,才略解氣地繼續去清理戰場。
快馬揚鞭,歸心如箭。
孤城落日殘霞,在莽莽天際下添一股別樣的壯麗。
城樓上守將瞧見醒目招搖的帥旗,不禁歡喜鼓舞,一個又一個地傳下去:「少將軍回城了!」
城門大開,守軍列隊逢迎。
城中街上百姓無不駐步而視,瞧著滿載而歸的一支輕騎,嘖嘖稱嘆。
誰又不知護國將軍府的小將軍姜涉年方十八,卻已是敢輕騎追敵百里、斬得敵將人頭的一把好手;人又生得貌若好女,上陣都使敵人驚羨,才不得不掩了形容彰顯武風。
英雄出少年啊,看來收復幽州,定然指日可待。
這麼一個溫文爾雅文武雙全的人物,又有哪個小娘子不打心眼裡喜歡?
涼州民風向來彪悍,沿街的一溜兒酒肆早已被姑娘們包場,將那織就起無限心意的手帕荷包一個接一個地扔下去。更甚乎有特別膽大的要衝到路前來,一口一個「中意」,雙頰緋紅,眼波含情。
姜涉只露著一雙溫涼眼睛,好笑又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未予回應。
姜沅冷著一張清澈乾淨的臉,完全置之不理。
姜延倒是歡喜得很,拾得一個荷包,就歡欣地揣進懷裡。
到將軍府這條路原本不長,卻因這一片心意,足足堵塞了半個時辰。只待大門合起,才終於將一切聲息隔絕,三人翻身落馬,自有僕役過來牽走處置。
姜延首先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總算回來了,一個月不見,小娘子們還是那麼熱情。」
姜涉聲音中蘊著微微笑意,「我瞧阿延倒是樂在其中。」說著話順手將面具摘下,露出一張白皙文靜的臉。
若誰單單瞧著這張臉,怕只會因為這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唯有曾出生入死的兄弟才會曉得這位少將軍是如何的生殺無情。
姜沅接過姜涉手中的面具,神情始終淡淡,不言不語,就彷彿一個影子。
姜延吐了吐舌頭,「少將軍,今晚的洗塵宴,當真不要我去啊?」
姜涉瞧他一眼,眸光微微嚴厲起來,「你說呢?」
姜延立刻挺直脊背,「知道了,不去,在家反省。」
姜涉這才微微點頭,收斂了眸光中的寒意,三人一路說著話,一路齊步向裡行去。
走不得一陣,身著長袍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便從迴廊後轉出,迎上前來,躬身一禮道:「少爺。」
姜涉點頭還禮,「瑞叔。」
姜沅欠了欠身,「姜總管。」
姜延卻是往後縮了一下,才隨著姜沅叫了一聲。
姜瑞瞧了他一眼,眉頭一皺,再望向姜涉時,卻又含起笑容:「老爺在書房等您。」
姜涉沉靜點頭,「多勞瑞叔,我知道了。」
說罷,也未管姜延那一臉瑟瑟,只丟給他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即轉向書房去。
將軍府的書房裡,最多的不過也是兵書,竹簡書冊胡亂擺了一室,窗框上甚至都釘了兩本。牆上掛一張行軍圖,硃筆圈出邊境輪廓,山川起伏,隻手可握。
護國大將軍姜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