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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報導上說藍鳥與觀潮的收購戰已進入到僵持階段,雙方都在暗地裡較勁。辛旗這邊,因失去了圓茂的支援,只能四處尋找資金咬牙硬扛。業內人士評說,鑑於觀潮一貫良好的財務表現,藍鳥只要扛得下來,就算不贏也能獲利,贏了利益就更加可觀。觀潮這邊,日子也不好過:集團內部軍心動搖,團隊成員被多方挖角;境外基金、銀行紛紛推遲貸款保持觀望;幾十個專案因為股權問題被要求變更條款、推遲進度甚至終止合作……
曹牧說辛旗的融資並不順利,至今沒有聽到大的動靜。觀潮那邊倒是找到了一位白衣騎士,據說已經談得七七八八了。
在這緊要關頭辛旗居然堅持讓閔慧住進自己的公寓休養,實在有些奇怪。當然他的公寓寬敞明亮、設施齊全、房間多、衛生間大,對病人來說的確更加方便一些。閔慧本來不想添亂,一想到住進來可以天天看見蘇全也就沒有反對。但在心底不免犯嘀咕:她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住進來呢?又以什麼樣的身份與他相處呢?說是孩子的媽,她們沒結過婚。說是女朋友,他拒絕承認。如果沒有蘇田,他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認識。
現在的關係總算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總算不再彼此為難——閔慧覺得已經很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聽其自然吧。
到了家中,辛旗讓出主臥,將她從輪椅抱到床上。剛一放下,他忽然意識到被子沒疊,床單沒換,枕頭當中凹下一塊,一切還是起床時的樣子,不禁一拍腦袋:「糟了,早起趕飛機,忘記換床單了。」
「沒事兒。」她直直地躺著,腰下綁著一道骨盆固定帶,覺得脅下有團東西,伸手一拽,是件白色的背心。辛旗連忙接過去,一邊扔進洗衣籃一邊說:「不行,必須換。床單已經用過一個禮拜了。」
他有嚴重的潔癖,但也分情況。從本質上說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對生活的品質有所追求,但僅限於閒暇時光。一旦忙起來,他會變得十分隨便:檔案亂堆、衣服亂扔、家裡可以亂成雞窩。
他拉開衣櫃,翻出一套白色的被單放到一邊。幫她把身子輕輕地側過來,將舊床單的一側從邊緣卷向中線,讓她翻身過去,麻利地鋪上新的床單,整個過程不用起身不到兩分鐘。她沒想到他這麼熟練:「咦,你這是從哪學的?」
「跟護士們學的唄,我像這樣躺著的次數比你多多了。」
新換的床單散發著百合花的香味,布料脆崩崩的,躺在上面平滑如絲。這間公寓閔慧曾經帶著蘇全住過一段時間,並不覺得陌生。一想到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即將天天共處,她又不能輕易起床,頓時覺得有些拘謹。
這種拘謹其實從住院的時候就開始了,解決的辦法就是聽蝦米音樂,把耳機聲調大,避免胡思亂想。又或者摘掉耳機聽他說話,隨便說什麼都不打斷,只是不斷地點頭表示同意——「哦真的嗎?」、「可不是!」、「對的。」、「挺好!」——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他借題發揮,兩個人又懟了起來。到那時候,她想摔門就走是不可能的。
見她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眼珠亂轉,辛旗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想上廁所?衛生間裡剛裝了個全自動馬桶。」
「不想。」
「看電視?」
「不想。」
「那你想幹嘛?」
「不想幹嘛,躺著挺好,沒準過會兒就睡著了。」
「好吧,我得工作一下,回幾個要緊的郵件,就坐這邊,不介意吧?」
他客氣得好像這是她的公寓,她只好說:「請便。」
暖氣很足。他脫下外套,摘下領帶,換了雙拖鞋,從包裡拿出電腦,坐到床邊的沙發上專心地打字。
她正好睡在床邊,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柑橘的味道。他打字,她就歪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