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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霖就這麼震驚地看著他，因為生了一場大病，桑鈺的面板呈現出一種脆弱的瓷白色，撕下了偽裝，眼瞳越發幽深。

徐子霖突然覺得，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最後，他語氣如冰地說了一句：&ldo;那就這樣吧。你自己好好想想。&rdo;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ldo;等等。&rdo;桑鈺叫住了他。

徐子霖不耐道：&ldo;還有什麼事？&rdo;

桑鈺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ldo;臨……園子裡那個孩子，他……怎麼樣了？&rdo;

徐子霖嘲諷地笑笑，道：&ldo;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有閒心關心那個小倌兒？&rdo;

桑鈺抿了抿嘴唇，忍下心裡的刺痛，道：&ldo;請你告訴我……我真的很想知道。&rdo;

徐子霖停頓了一下，然後僵硬道：&ldo;……他離開了。&rdo;

桑鈺：&ldo;去哪兒了？&rdo;

徐子霖道：&ldo;不是去哪……&rdo;他望見桑鈺眼裡的急切與一種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懇求的情緒，話鋒一轉，&ldo;他被一位恩客瞧中了，那人為他贖了身，帶去京城了。&rdo;

桑鈺聞言重重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道：&ldo;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怕我連累了他，走了好，走了好啊……&rdo;

徐子霖離開前，最後望了一眼院子裡的人，感覺他應該會永遠斷了那方面的念頭了。事實證明，他還是沒懂桑鈺最初為什麼要去找臨夏。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實面貌了，說來也沒什麼太驚心動魄的情節，但是桑鈺在那短短的三四個月裡，真的每天活得膽戰心驚。他捧著自己澄澈的靈魂，在艱辛的世間跋涉，始終走不到盡頭，儘管他已經那麼累了，可是隨便一塊小石子都能讓他的心四分五裂。

或許這就是修行吧。普通人也需要修行，因為他們比出家人會經歷更多無法預料的苦難。逛園子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再加上當時第三次科考失意，他需要一種方式來發洩，需要一個傾訴物件，而臨夏正是撞上了他人生中最需要安慰的時候。

至於男風之好，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種另類的生活調劑，自己只是無意中踏足了這個領域，對於臨夏，他其實連&ldo;好&rdo;都談不上，淺嘗輒止，便也能瀟灑離開。

直到十年之後，他在書院再次見到林月野，他心目中的夏曄哥哥，桑鈺在亭中彈琴，林月野在房間與他豎簫相和，那茫茫山雨中一抹清新的藍色身影，他才知道，原來他從未忘記過他。

一天也沒有。

第81章 幡然悔悟

林月野在松凝書院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問遍了書院裡所有人，沒有一個知道桑鈺去了哪裡，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偌大一個書院，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消失得悄無聲息，林月野氣得想把整個書院都給掀了。

可是偏偏最近又要公佈院試結果了，除了江語霖，松凝書院也有不少學生都參試了，都等著放榜。向庭蕪事物纏身無暇顧及便請他幫忙，林月野也不好拒絕，再說他又不好跟人家解釋自己和桑鈺之間的誤會，只得耐著性子等了幾天，等到把所有瑣事都忙完，距離桑鈺離開已經過去五天了。

他去找向庭蕪，問他什麼時候能走。

向庭蕪喝了口茶，慢悠悠道：&ldo;講學大會是半個月之後，咱們就算到那時再去，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