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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昏倒在床底下，桑鈺剛要過去，頭頂上的一塊門匾突然掉了下來，桑鈺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熊熊烈火燃燒，他被壓在下面，整個背部痛得不能忍受。

濃煙滾滾，直往口鼻裡鑽，桑鈺努力了幾次也起不來，呼吸都變得費勁。腦子裡殘存的意識彷彿走馬燈一般閃過小時的記憶，奶奶陪著他長大，教他識字啟蒙……

隔著烈火，外面好像有人的聲音，嘈雜忙亂，隱約聽見在叫他的名字……不，不能放棄，奶奶一定還在等著我……

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手上一攥拳，驟然震開了背上的門楣，喘息著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奶奶身邊，蹲下來，想要把她背到身上，&ldo;……奶奶，你不能丟下我……沒了你，我在這世上就再沒親人了……&rdo;

&ldo;嗶剝！&rdo;

&ldo;咔嚓！&rdo;

頭頂突然一朵碩大的火花炸開，落下了無數的火星子，桑鈺抬頭去看，瞳孔瞬間縮緊，一架橫樑挾熊熊火焰直直向他砸下來，他想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鼻樑劇痛，眼前瞬時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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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不是自己房間的床頂，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桑鈺動了動身體，一陣狂風一般的劇痛驟然侵襲了他的全身，然後他看見了母親俯下身來的臉。

&ldo;大夫，大夫！他醒了！你快過來看看……&rdo;

桑鈺靜靜躺著，等大夫過來，他腦海里的念頭只有一個：&ldo;……我沒有死？&rdo;

大夫匆忙趕過來，看了看他，鬆了口氣：&ldo;謝天謝地，你可醒了。&rdo;他伸出手指，&ldo;知道嗎？你都躺了十幾天了。&rdo;

母親雙手合十沖大夫拜了拜，又坐到他旁邊，道：&ldo;醒了好，醒了就好啊……&rdo;

桑鈺想說話，張了張嘴卻發現開不了口，不止嘴唇，他覺得整個臉都不對勁，緊繃繃的，有種被什麼東西撕扯的感覺，眼睛眨一下都牽扯著兩頰肌肉微微的疼痛。

母親忙道：&ldo;你不要動，剛剛剔骨，還沒有長好，得好好養著。&rdo;

剔骨？剔骨是什麼？

桑鈺心中莫名慌了一下，但他不能動，話也問不出口，只能瞪著眼瞧母親。母親嘴裡唸了聲&ldo;菩薩保佑&rdo;，對他溫聲道：&ldo;昭漱，你那天衝進火海里去救你奶奶，但是火勢太大，你能撿回來一條命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所以答應我，不要怪罪任何人好嗎？&rdo;

桑鈺一動不動看著她。

母親抿了抿嘴唇，低聲道：&ldo;你奶奶……沒救成，已經過世了。&rdo;

桑鈺依然平靜地躺著，沒有表情，母親擔憂地握住他的手，&ldo;你別……&rdo;

他把臉轉到另一邊，不再看母親，半晌，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母親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想說什麼，大夫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ldo;讓他一個人靜靜吧。&rdo;

母親又轉頭瞧了他一眼，嘆息一聲，最終隨大夫出去了。

桑鈺獨自一個人靜靜待著，滿屋寂然，沒有一絲聲響，他心裡也沒有任何怨恨，族裡那些長老見火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