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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然真誠的性子，他們那的棠樾小鎮素來以出貞潔烈女為榮，也正是如此，鄰裡之間對於異性是嚴格禁忌。

桑鈺十四歲上京趕考，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與女孩說過幾句話。父親為了培養他，每天親自督導功課。那時族裡有私塾，下學後，父親還要監督他多學一個時辰。

讀書寫字是基本功，父親用細細的柳枝削成的木條，抽打桑鈺的手心，只是因為他把一個字寫離了格子或是偏離了顏體，每打一下，父親便教導一句：&ldo;矢志修業，不畏辛苦。&rdo;

桑鈺刻苦勤學，幾乎沒有接觸過人事，一路順風順水地過了院試鄉試，即將過早地踏入仕途，成為族裡最有出息的孩子。

第一次參加科考，父親把他叫到跟前，殷殷叮囑了好些話，又在宗祠裡磕了頭，沒有任何人跟著，便獨自上京了。

考完不久，傳出了會試洩題的訊息。

考卷作廢，金榜除名，所有牽涉之人被下大獄，參考試子延遲一年科考。

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桑鈺回到家鄉，並未有絲毫失意，在宗廟裡磕頭請罪，許諾來年大比，定當金榜題名。

幾個月後，兩個解差押著一個犯人途徑此地。

那犯人看起來很年輕，卻被折磨得憔悴不堪，雙目失明，氣虛體弱，走幾步路都支援不住。偏偏兩個解差還兇惡之極，對他打罵催趕，飯都來不及吃完，便硬要架著他走。

桑鈺直接衝上前去，一把將人攔下來，道：&ldo;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他都這樣了還催，還催，是想要了他的命嗎？&rdo;

那人被他護在身後，虛弱無力，只勉強靠著他站著。

桑鈺對他道：&ldo;沒事兒，有我在，誰也別想把你帶走。&rdo;

解差怒道：&ldo;混小子管什麼閒事！有你在？你在有個屁用，這人犯了罪，你若有膽護著他，小心被牽連！&rdo;

桑鈺正氣凜然與他們對峙：&ldo;犯人也是人吧，你們不顧他傷重，要強行帶他走，就不怕半路出事交不了差嗎？&rdo;

話音剛落身旁之人便雙腿一軟，險些跪倒，桑鈺忙拽住他，又慌慌地鬆開手，道：&ldo;沒事吧？還能不能撐住？&rdo;

那人雙眼茫然望著一片虛空，氣息不穩道：&ldo;還……還好……&rdo;雖這麼說，方才桑鈺抓他的臂膀處還是洇出了一片紅色。

桑鈺高聲道：&ldo;看看，看看，他都傷成什麼樣了？就知道催，催，催！不怕催出人命嗎？&rdo;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這人又急促地咳嗽了幾聲，胸前幾滴血沫子。

解差見他這麼經不起折騰，也怕強行拖走真的會出什麼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不耐煩道：&ldo;病秧子！暫且寬緩幾日，若是還不肯走，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rdo;

說罷便走到一邊繼續划拳喝酒，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桑鈺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從外面想起一個聲音：&ldo;什麼事如此喧譁？&rdo;

桑鈺聽到聲音眼神緊縮了一下，但還是轉過身去，恭敬道：&ldo;父親。&rdo;

一個身穿藍袍，神情恭肅的中年人緩步走進來，看到桑鈺和一個穿著囚服的人站在一起，先是一愣，繼而沉聲道：&ldo;怎麼回事？&rdo;

桑鈺把他牢牢護在身後：&ldo;父親，他受了傷。&rdo;

父親道：&ldo;你有膽子護著一個罪犯。&rdo;

桑鈺道：&ldo;他不能再走了，會出事的。我只是想照顧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