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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霖無奈地笑笑：&ldo;……嗯。&rdo;

&ldo;對了。&rdo;林月野突然想起來，&ldo;你和桑鈺來看我，晚英呢？你們把他一個人扔在書院了？&rdo;

江語霖沉默了一下，道：&ldo;地牢最多隻允許兩個人看望。&rdo;他朝外面看看，&ldo;……也快到時間了。&rdo;

桑鈺道：&ldo;語霖，你先出去。&rdo;

江語霖：&ldo;啊？&rdo;

桑鈺道：&ldo;我和你林沐哥哥單獨說幾句話。&rdo;

&ldo;哦，好。&rdo;

江語霖站起身來，朝林月野彎了彎腰，然後乖乖出去了。

牢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桑鈺從進來就一直站在門口，江語霖出去之後，他終於動了動，慢慢走到林月野面前，蹲下來，眼睛緊緊盯著林月野的臉。

他伸出手，想摸一下林月野的傷處，可是那上面滿是血漬，他實在無從下手。

林月野勉強笑道：&ldo;沒事兒，不疼。你不要擔心。&rdo;

桑鈺道：&ldo;為何打得這麼重。&rdo;

林月野嘆道：&ldo;那些獄卒只管奉命行刑，哪裡會注意輕重。不過沒有傷著筋骨，真的。&rdo;

桑鈺看他這樣，心裡揪成了一團，酸澀心疼，無法言說。林月野也不轉移視線，眼睛直直和他對視，半晌，他道：&ldo;你的傷有沒有好一點兒？&rdo;

桑鈺道：&ldo;……好些了&rdo;

林月野道：&ldo;我怎麼看你臉色還是不好，在書院好好養傷，做什麼又來看我。&rdo;

桑鈺道：&ldo;你都這樣了還說我。&rdo;

林月野勉強把胳膊抬起來，探出去碰了碰他的手，桑鈺沒有躲閃，林月野便握住了，溫聲道：&ldo;我這都是皮外傷，又沒有傷筋動骨，你剛從鬼門關回來，不要整天勞心費力，把語霖和晚英照顧好就行，不用擔心我。&rdo;

桑鈺道：&ldo;我……&rdo;

小獄卒這時跑了過來，在外面催促道：&ldo;先生，提刑司大人讓我來說一聲，時間到了，請先生儘快，不要讓大人為難。&rdo;

桑鈺：&ldo;……&rdo;

林月野道：&ldo;好。&rdo;

桑鈺頓了一下，也不扭捏，斂起衣擺就站了起來，對小獄卒道：&ldo;知道了。&rdo;

然後他低頭望著林月野，林月野笑了笑，道：&ldo;走吧。&rdo;

桑鈺輕輕點了點頭，不再多看一眼，轉身隨小獄卒出去了。

等到看不見他身影了，林月野才緩緩鬆了口氣，把壓在身子底下的手掏出來，鬆開緊緊攥著的拳頭，手心被壓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

桑鈺出了門，小獄卒首先跑出去復命了，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步子虛浮，腹部的衣襟隱約有血跡滲透出來，不過他穿著紅衣，不易發現。路過那個老刑犯的牢房時，他停了一下，轉頭瞥向裡面那個人。

老刑犯低垂著腦袋，整個臉都被發須遮擋住。身上的囚衣破爛髒汙，印著的&ldo;囚&rdo;字也剝落殘缺，看不出完整的字形了。他正癱坐在地上，聽到動靜，抬起了頭，將渾濁的目光看過來。

桑鈺忍住身體的不適，走到他的牢房門前，隔著道道木欄，道：&ldo;老人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