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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整個楚家的榮耀。
卻沒人知道,他撐起的不僅是楚家,還有兩個弟弟的自由。
“哥,爺爺叫你趕緊回來。”楚天羽拿著電話小心翼翼往後瞟了一眼,確信沒人之後才繼續給自家大哥通風報信,“老爺子現在都快氣炸了,把我們全罵了個遍,他居然說我整天只知道看星星!我堂堂天文系碩士研究生,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楚天羽從小在數學方面很有天賦,十歲左右拆微積分就跟拆蝴蝶結一樣,老爺子原本對他寄予厚望,覺得這孩子長大絕對是個商業奇才,沒想到數學對他而言太簡單,高中畢業後自己篡改志願,削尖了腦袋進了天文系,直接把領域伸向外太空。
……
楚天秦此時已經按照林邵久的指示,在北橋大道南面一片廢棄工廠前停了下來,他靠在車門邊上,一邊打探這個冷清枯朽的地方,一邊聽楚天羽叨叨,沒聽幾句他就皺起眉:“我暫時還回不來,老爺子那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楚天羽又道:“可是……”
“別可是了,”一把滄桑而又嚴厲的聲音響起,“電話給我,我自己跟他說。真是越大越不懂事,我看他是昏了頭了!”
楚天秦隱隱約約聽到這把聲音,頭愈發疼了起來,等楚老爺子奪過電話後他道:“爺爺,我還有事,先掛了,回來說。”
“混賬!”楚老爺子語氣里布滿了怒氣,“天秦,你清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幹什麼,我從小就教導你,不要本末倒置,掂量孰輕孰重,爺爺一直以為你是個明白人。”
“……”
楚天秦無心顧忌老爺子此時都在說些什麼,他不停地打量著這周圍,一片荒蕪。據林邵久剛才所說,這周邊除了幾家倒閉還未找到下家接手的工廠外,只剩下往北邊走幾公里的一片森林。
他不停地在思考,江越會被綁去哪裡。
“今晚約好了顧家一起吃飯,把你和玲玉的事情趕緊定下來,你人呢?!”楚老爺子真是被氣夠嗆,“你顧伯伯他們都來了,就差你一個,你就這樣,一聲不響地放了人家鴿子,你讓我這面子往哪放?”
“我們楚家和顧家世代世交,商業上往來密切,這些最基本的道理不用我再跟你說吧?”
楚天秦打量完四周後,心下有了一個計量,隨即果斷地掛了電話:“等我回來再說。”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暴雨也早已經停止,雨後的土地帶著潮氣,空氣中混雜著泥濘和鐵鏽味,襯得這片荒郊野嶺更加陰森可怖。
楚天秦關上車門,開啟手電,直接往工廠深處摸索而去,每邁開一步就踩到坑坑窪窪的泥坑裡,但他毫不在意,不顧那雙昂貴的定製皮鞋被濺成什麼模樣,依舊堅定地往裡面走去。
他覺得時光好像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場大雨下,那個破舊巷口裡。
十幾歲的江越穿著一身毛衣,精緻而柔軟,卻滿身汙漬和血跡,像只流浪貓一樣縮在垃圾桶旁邊,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只露出額前幾縷被汗水浸透的碎髮,和那雙慌亂的、不知所措的眼睛。
當時江越抬眼看向他,艱難地,一字一句地,顫抖著說:
“我、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其實楚天秦自己也隱約能感覺到,他和江越的羈絆,從那時候他對江越露出的脆弱無助無可奈何的時候,他俯身彎腰把傘舉到江越頭頂為他遮雨的時候,他向江越伸出手說‘我們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悄然滋長,直到最後,無法割捨。
他也想過,那是不是一場不該發生的錯誤。如果沒有這場錯,江越的性取向不會發生變化,他不會因此變成世俗所不能接納的群體的一員,也不會花那麼漫長的時間去做一些徒勞的努力,並且不斷地被傷害著、失望著。
因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