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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是張哥的底版好。”
賴四挑了一張照片甩過去:“就這張。”
“張哥眼光真好,叫我選我也選這張。”然後,韋娜甜甜地說,“張哥,不好意思,你知道現在是市場經濟,報刊也推向了市場,實行有償服務,一個封面要收五萬塊錢。我想,張哥不會在乎這幾個小錢。”
《人精》 第二節(5)
賴四為了顯示自己的慷慨,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答:“別說五萬。十萬都中,小菜一碟。”
韋娜沒料到賴四問答這麼幹脆,這麼大方,一張滿月臉笑得如牡丹花,瀑布般的黑髮甩了幾甩:“那你乾脆在封底再做一版,介紹企業的照片登幾張,對公司也是個很好的宣傳。”
“不用了。”賴四搖搖頭,“人怕出名豬怕壯,企業也是這樣。”
韋娜見他打了退堂鼓,忙說:“送佛就要送到西天,幫人就要幫到家,要不,這個月我就完不成任務了。”
“什麼任務?”賴四不解地問。
韋娜告訴他,自己大學畢業後被招聘到《順江週報》,並不是正式記者,是廣告部的業務員,每月拉的廣告費與工資掛鉤,完不成任務老總不給發工資。為了便於做好廣告業務,她們對外統稱記者,那天她去會議上是記者不夠用,總編臨時派她去頂差。
賴四聽了,沒有立即吱聲。五萬塊錢不是個小數,他需要認真想一想。賴四這個人吶,既把錢看得很重,拼命地掙錢,又不是個守財奴吝嗇鬼。一次,他在火車上,看見車上乘務員揪出了幾個沒有購買車票的小孩子老太太,硬要攆他們下車,賴四知道這些人不是有錢不想買票而是沒錢買不起車票。自己當年就幹過這混票的事兒,於是,他心一軟,擋住乘務員不讓趕他們下車,自己掏錢給那幫小孩老太太全補了車票。眼前,韋娜提出了自己的難處,他心又軟了。既是表示同情,更是為了博得韋娜好感,就答應了一切。韋娜高興得跳起來,就邀他去五樓夜總會唱歌,賴四當然高興。
夜總會的大廳裡坐滿了人,男的摟著女的,女的抱著男的,搖搖擺擺的。男的個個衣冠楚楚,女的人人袒胸露胯,賴四和韋娜穿過這熱鬧非凡的“花花世界”,直奔KTV包房。韋娜說兩個人唱不起來,想找個同事來,賴四說,多個人不方便。韋娜說,玩的嘛,人多熱鬧,再說跳舞沒人伴唱不來勁。賴四隻好同意,韋娜就叫來了自己同宿舍同辦公室的同事。
韋娜先點了一支《我聽過你的歌》唱起來,“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樂……”
賴四在旁邊夾白:“嗯,明白就好!”
“我並不在乎你記住我的姓名,我只想聽到你的新歌你的聲音……”她唱得十分動情,十分投入。賴四聽著如欣賞林中鳥鳴松中響泉般的充滿*,如咀嚼著南方的紫蔗般的甘甜。這時,他又想起了桂兒,桂兒一點也比不上人家韋娜,桂兒只會唱個《東方紅》《大海航行靠舵手》,聲音就像豬嚎一般,唉,大學生就是不一樣。
接著,韋娜的同事唱歌,韋娜邀他跳舞。
賴四分不出三步四步,只會跳自由步。他把韋娜抱得很緊,身子貼得很近。韋娜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隨著他的搖動而搖動,配合得很自然,很和諧。這時賴四又想起了桂兒,桂兒哪能和人家韋娜比,韋娜身子軟,兩腿活,步子輕。他記得那年剛開始跳舞時,他帶桂兒進舞廳兩次,桂兒跳舞就像走正步,兩條腿硬得像燒火棍,還老踩腳……上過大學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跳了幾曲,賴四說:“小妹與其在報社拉廣告,還不如到我的公司去。”
韋娜搖搖頭說:“我不,我熱愛這份工作。”
賴四說:“我那公司缺一位理想的公關部經理,我看你的腦瓜子、嘴巴都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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