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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桓邊說邊拿起一杯來一點點抿著，看面前目一提杯一飲而盡，於是又給他斟滿。

&ldo;這叫松醪。&rdo;

&ldo;何辰澤喜歡喝，我就多釀了一些。&rdo;

&ldo;這井裡除卻一壺狀元紅，其餘都是松醪。&rdo;

目一聽後皺起眉來，好像有些猜測出自己來此以後一直存在的不安來。

&ldo;狀元紅留給你娶妻那日，讓二姐記著些。&rdo;

他一貫不喜歡喝酒，今日也是，喝完滿嘴苦辣。

&ldo;松醪若是我不記得，你也替我給他。&rdo;

&ldo;你怎麼記不得?&rdo;目一就感覺有一種什麼東西卡在自己胸腔這裡，憋悶的厲害，可這人偏偏避重就輕，只能自己一點點追問。

&ldo;人死了自然記不得。&rdo;

端在手中的酒灑出一大半來，淋在目一自己的袖子上，暈濕開一大片。禹桓見狀也無反應，只是從他手裡取回酒杯，重新斟好再遞給他。

枯井裡驟然傳來蛙鳴，鳴叫通透，在黑夜悄然見更加明顯。禹桓被他吸引去注意，側耳凝神半晌開口。

&ldo;青蛙在深井裡，只能看見洞口的明亮。

&ldo;而它所能看到的那一點天光，就是他所有的奢望的源頭。&rdo;

&ldo;可如若它此生註定跳不出井底，那便是可悲。&rdo;

禹桓說時神情寂寥，目一看了心疼。他把酒杯置在桌上走到井邊，五指反轉從懷裡掏出來個小瓷瓶。

目一將小瓷瓶開啟在掌心倒扣，從裡面滾出一個小瑩點，緊接嘭的一聲變大，那個毛絨絨的獨角瑩球又一次出現在禹桓視野。

它獨角上帶有一個絲製的手環，目一將手環取下來後把毛絨球丟進枯井裡。

&ldo;我是兩歲時被人賣去清伶村的，那時我中途生病，被人拋下馬車，奶奶途徑後將我收留。&rdo;

目一手裡的絲環很小，是嬰孩帶的尺寸。

&ldo;奶奶說我那時手上就有這個，像是拿髮絲編出來的一樣，死死攥著不肯放開。&rdo;

&ldo;她還說之後有一頭巨羊銜我去尋到家裡，奶奶說的很誇張，她說那是的好大一隻，比她都大。&rdo;

說時另一旁傳來蛙鳴，又尖又響。兩人扭頭一看發現毛絨球竟然把井內的青蛙帶到兩人旁邊來，那隻青蛙顯然還沒緩過勁來，鼓著兩個腮幫子只會大叫。

&ldo;爹您看，這不出來了。&rdo;

目一戳戳毛絨球，青蛙受到驚嚇立即收聲，前爪動彈幾下將屁股對著目一，背對著生悶氣去了。

禹桓聽他說完後一直垂眼想著什麼，他將絨球獨角上的手環取下，端詳它許久。

&ldo;巨羊不是奶奶騙你，它名喚鬼金羊，是星宿其一。&rdo;

&ldo;你這個手環……應該是何辰澤贈的。&rdo;禹桓邊說邊想將自己的魂石鏈取下來同它對比，手剛伸去時才恍然想起已經將魂石還回去了。

&ldo;人家神仙都會是吹一縷仙氣或者取一滴血絲，也就只有他會拔一根自己頭髮作繩。&rdo;

說時還帶著些老友知底的嫌棄，眼中卻溫柔的很，笑意從嘴角泛上來。

&ldo;我不知他為何贈你，也不懂他贈你何用。但既然是他送的你便留好，畢竟是個大神仙的東西，他也不會害你。&rdo;

禹桓將其還給目一，目一乖乖接過後點點頭，將手繩收進懷中。

&ldo;我剛才可聽聞有人提及到我。&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