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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距離在紀心言看來過近了, 她不由皺眉,不知這人什麼時候蹲在這裡的, 還是自己剛剛沒看到?
那老人陪著笑,又問了一遍:「公子,要坐船嗎?」
紀心言搖搖頭,正要離開, 只聽這老人又開口了, 聲音比剛剛還要小。
「心言丫頭, 是你嗎?你回來了。」
紀心言一怔,疑惑地看著他,借著月光努力分辨他的面容。
泛著光的眼睛隱在黝黑的面孔下,老人苦笑一聲,說:「我現在這副樣子,你自然認不出。但我養了你十二年,你膚色雖有變,人卻是一眼不會錯的。」
他伸出乾枯的手隨意撥了下亂發,喃喃道:「五年了,不知你還願不願叫我一聲義父。」
「義父?」紀心言茫然反問,本能地看了眼畫舫方向。
擺渡小舟已經候在畫舫邊,楊斐正與韓厲包崇亮說話,像在極力邀請他們再聚。
隔著水面,紀心言看不清韓厲的神情,也不知他是不是注意到這裡。
那老人聽她一聲叫,有點激動,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不枉我這一把老骨頭等著你們……」
你們?
紀心言回過神,重又看向老人,試探著問:「義父……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人咧嘴,好像在笑,沒回答她,卻問:「玉樓呢?你找到他了嗎?他可在京城?」
找?很好,又出現一個人告訴她,原主要去京城找人。
而這個人還能說出對方的名字。
玉樓,還挺好聽的。
紀心言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老人確實認識原主,而且關係很近。
「我沒找到他。」她順著老人的話說,試圖引出更多內容。
老人聽了這話,卻沒有意料之外的神情,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往前一步,一股混合著腥臭的酸味散開來。
紀心言忍住後退的想法。
那老人用更低的聲音說:「我找到他了,玉樓,我找到那小子了。」
紀心言眼神微動,問:「他在哪?」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老人指向河面,「你看到那條畫著河邊柳的小船嗎?上船後找小燕兒。我每晚在船上等你。」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聲帶受傷。
「你一個人來,若是帶了別人,我不會露面的。」
這時,原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過來。
老人提高聲音問:「公子要不要坐船。」
他的聲音引來不遠處一個年輕的船工。
那船工以為紀心言要坐船,快步過來搶生意,對老人吼道:「滾滾滾,這沒你地。」
老人點頭哈腰地賠不是,轉過身慢慢往遠處走。
那年輕船工呸了一聲,嫌棄道:「什麼瘸子都能在這攬活。」
紀心言看眼老人,見他一跛一跛地回到船工聚集的地方,獨自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原來他有一條腿是瘸的。
年輕船工纏著紀心言要她坐船。
原野走過來,把那人轟走。他看看老人離開方向,又看看紀心言,問:「什麼事?」
紀心言猶豫了下,搖搖頭說:「沒事,問我要不要坐船。」
原野眉梢微動,抱胸看向水面不再言語。
回去的路上,紀心言有些心不在焉,沒怎麼說話。
她在猶豫是自己一個人去見那個「義父」,還是先告訴韓厲。
告訴他自然最省事,由他來安排就可以了,但這樣一來,等於將所有事情都交給他來處理。
紀心言不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