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3/4 頁)
內涵什麼,但不得要領。
賀司嶼緩緩掀開眼皮,側過去一眼。
留意到他在看自己,蘇稚杳抿唇笑笑,稍顯稚拙地和他搭話:“你們平時聊天也這樣嗎,不習慣說普通話?”
賀司嶼側著左窗的光,陰影裡的側臉輪廓更顯立體,他始終不語,就只是淡淡斜視她。
“我不太懂粵語,聽得有點兒暈……”
蘇稚杳瞧著他,向他傳達眼色,你看看我迷茫的樣子,像不像掉進兔子洞的愛麗絲?
車子下高架,駛過紅綠燈口,外面的光影在他臉上明滅變幻,照亮的那瞬,蘇稚杳看清了他的眼神。
毫無情緒,也因此更怵人,他目光彷彿是有實質,一投過來,抽得人皮開肉綻。
警告似的,再廢話就丟她下車。
四面嘟嘟的喇叭聲打斷思緒,蘇稚杳心悸了下,嘴邊的話倏地一個拐彎:“暈——可能是我困了。”
她笑著躲開視線,不敢再和他對視。
這人這麼帥,卻又這麼可怕。
早知道不如直白說,現在好了,他都沒懂她什麼意思,顯得她很憨。
蘇稚杳心怦怦跳,好像經歷了一波力量懸殊的交手,車內暖氣又開得特別足,她感覺自己的臉蛋熱烘烘的,手心都冒了層細細的汗。
扯松圍巾,不見效,鼻息暖得她逐漸缺氧。
蘇稚杳捏著呢大衣的厚領子,受家教原因,她躊躇不定,悄悄瞅他一眼,扭回去,過幾秒又瞅他一眼。
“看上癮了?”賀司嶼突然出聲,本就冷淡的音色勾著點不悅。
被抓包,蘇稚杳不易察覺地哆嗦了下,甕聲甕氣地說:“我、我想脫衣服。”
“熱……”她特別小聲,聽著還挺可憐。
賀司嶼微蹙了下眉。
脫個外套還要徵求他意見,不知道的以為她是要在這裡獻身,脫給他看。
賀司嶼雙手交疊搭在腿上,視線轉向窗外,嗓音淡淡的,面上幾乎沒有情緒。
“脫。”
這個字,氛圍莫名微妙起來,明明一清二白,空氣卻一下被暖燙出幾分曖昧。
蘇稚杳也多此一舉地背過去,把厚重的外套脫了下來,抱在懷裡,頓時舒服多了。
事到臨頭,她忽然怯場,於是故作隨意岔開話,朝副駕駛問了句:“請問有溼巾嗎?”
徐特助回神,向她確認:“您是要溼巾嗎?”
蘇稚杳輕聲:“嗯,鞋子髒了。”
“噢,有的。”徐特助不怠慢,立刻從中央儲物箱取出一包溼紙巾,遞給後座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給您。”
蘇稚杳接過來,溫聲:“怎麼稱呼你。”
“我叫徐界,是賀先生的行政特助。”徐界自我介紹。
蘇稚杳笑起來:“謝謝你徐特助。”
“您太客氣了。”徐界回了個笑,心想傳聞不假,這位蘇小姐還真是上流圈裡少見的漂亮有教養,但沒架子。
蘇稚杳彎下腰,用疊起的溼巾輕拭過小羊皮長靴,很耐心地擦了四五遍,仔細到一點汙垢都不能有,完事後起身,又抽出張新的,精緻地將手指一根根從指縫到甲蓋都擦乾淨。
這雙彈鋼琴的手骨瓷肉勻,白嫩得好像再稍微用力一點就會擦破皮。
最後,蘇稚杳用乾淨的那面紙朝外,把用過的溼巾都整齊包住。
徐界很有眼力見,反身去接她手裡預備下車再扔的紙團:“您給我吧。”
“麻煩了。”蘇稚杳禮貌笑,沒客氣。
“應該的。”
賀司嶼不太走心地觀察了她一會兒,只覺得女孩子小事情真多。
沒再管她,他取出手機,親自回了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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