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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下秋蘭的電話，又留下自己的電話，便告辭了。

我離開方圓大藥房，按秋蘭提供的地址，開車直奔秋楓的診所。診所位於清福區仁愛路一個幽雅的四合院內，院子裡有幾棵枯了枝的大楊樹，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

&ldo;秋楓怎麼找？&rdo;我走進診所問一個穿白大褂的護士。

&ldo;哪個屋病人多，他就在哪個屋。&rdo;護士熱情地說。

果然，有一個診室有十幾個病人等著號脈，一個年齡比我長幾歲，雖然清瘦，但十分精神的大夫正在給病人號脈。秋楓小時候跟我玩過，還和我在一起打過架，我一眼就認出了他。&ldo;秋楓大哥。&rdo;我高興地喊道。

秋楓看我一眼非常驚喜。

&ldo;雷默？！你怎麼來了？等我一會兒啊。&rdo;

秋楓給手頭的病人號完脈開完藥後，對助手說：&ldo;你先照應著，我來了一位朋友。&rdo;說著走出門診室。

&ldo;走，到我辦公室坐坐，好傢夥，多少年沒見了！&rdo;秋楓一邊和我握手一邊說。

&ldo;離開劉家窩棚就再也沒見過面，沒想到大哥事業有成，已經有自己的診所了。&rdo;我敬佩地說。

我隨秋楓走進辦公室。辦公室內有一張老闆臺。二人沙發、茶几，簡單、乾淨，牆上掛滿了&ldo;妙手回春&rdo;、&ldo;懸壺濟世&rdo;之類的錦旗、匾牌，都是病人送的。

&ldo;雷默，請坐！&rdo;

秋楓一邊熱情地招呼我，一邊給我沏茶，還問了我找到他的經過。他懷舊地說：&ldo;雷默，還記得不，當年我們兩家是劉家窩棚僅有的&l;五七&r;戶，當地人欺生，我和你哥就聯手和當地的孩子打架。&rdo;

&ldo;記得，當時我家的房子連著鐵匠鋪，白天淨是牽著馬來釘馬掌的。&rdo;我也憧憬地說。&ldo;別看你家房子連著鐵匠鋪，還住過&l;滿洲國&r;的一個格格呢。&rdo;秋楓玄乎地說。

&ldo;這我倒沒聽過。&rdo;

&ldo;解放前，那個格格嫁給了國民黨一個團長，後來那個團長跑到臺灣去了；解放後，她是下鄉接受改造的，後來死在劉家窩棚了。現在你們家住的房子還在。&rdo;

&ldo;是嗎？我家都離開二十多年了。&rdo;

&ldo;雷默，無事不登三寶殿吧。&rdo;

&ldo;大哥，秋蘭說，你治痛風最拿手，我父親痛風很長時間了，吃了很多藥也不見效，你給想點辦法吧。&rdo;

&ldo;化驗單拿來了嗎？&rdo;

&ldo;拿來了。&rdo;

我把化驗單遞給他看。

&ldo;沒問題，吃我的藥三天後就能緩解，一個星期準好。&rdo;秋楓看完化驗單說。

我聽了很高興。

&ldo;大哥，痛風是怎麼得的？&rdo;

&ldo;痛風是一種洋病，改革開放前，咱們國家沒有發現有這種病，吃海鮮喝啤酒最容易得這種病。&rdo;

&ldo;我父親年輕時很能喝啤酒。&rdo;

&ldo;大叔、大嬸還好吧？&rdo;

&ldo;還好，我爸腦袋裡長了腦膜瘤，痛風一好，就得做手術。&rdo;

&ldo;準備在哪兒做？&rdo;

&ldo;省腫瘤醫院。&rdo;

&ldo;有熟人嗎？&rdo;

&ldo;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