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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洲嘴張成一個圓:「你和孟西蕎吵架了啊?」
「沒有。」
「那她怎麼和那小白臉在一起了?」
「她和誰在一起關我什麼事,怎麼和我吵架了才能和別人在一起?她算我什麼人。」
最後那句從嗓子裡冒出去時,顧津南原想問「我算她什麼人」,臨到唇邊,把主語給換了。
衛洲將他的語氣玩味了一陣子,輕描淡寫說:「大房吃醋了。」
顧津南突然排斥起這樣的玩笑,從那會兒開始,鄭重其事宣告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孟西蕎,似乎在掙什麼無從印證的尊嚴。
顧津南的電話打來時,電梯門正合上,她只聽到了頭一句,「孟西蕎,你還我錢!」
西蕎一頭霧水:「哪一筆?」
電梯窄小且擁擠,西蕎在人叢裡相擠,顧津南的聲音被爛訊號切成不連續的碎片,門開啟時,身邊的壯漢一擠一搡,急急擦過她走出去,西蕎趔趄撞到陳最手邊,被他拉住。
「沒事吧?」
這一聲卻是極清晰地傳到了電話那頭。
聽筒裡有一瞬間的沉默,西蕎壓低嗓音說:「剛才在電梯裡沒聽到,你再說一遍。」
那頭傳來椅凳在地上拖拉的聲響,顧津南問她是不是還在商場。
「是。」
「我去找你。」
西蕎沒反應過來他怎麼知道她在哪,只問找她幹嘛?
顧津南聲音悶悶的:「算帳。」
和陳最揀在一樓的露天椅子坐下,討論今天的工作,初張的夜幕下,陳最看了她好一會兒,冷不丁開口問:「你最近在相親?」
「聽誰說的?」
西蕎想了想,臺裡知道她在相親的就一個人,「哦!老劉。」
陳最嘴角綻開一點,並不說話。
沿著彩色步道,有個挺拔的男人正直直往這邊走來,他老早就感覺到了那道不算好意的盯視目光,猜想應是西蕎嘴裡的那個「有人」。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說:「有人來了。」
西蕎抬眼看去,顧津南裹在灰色運動裝裡,在悶灰色的城市夜幕下拖著她熟悉的腳步節律。
下意識去數顧津南的腳步,十三、十四、十五。他就在幾米外站定了,抱臂注視著她,隔著這段距離也能看出男人那像用鋒利手術刀修整過的鼻樑和眉骨。
西蕎向陳最道謝並告別後拿起包,沒走兩步,身後傳來陳最的聲音:「西蕎,需要相親的話,為什麼不看看身邊的人呢?」
「……」
尚來不及對這話做出回應,顧津南的聲音就落在耳鼓裡。
「孟西蕎,你有這麼急嗎,一週相三個?」
背對著陳最,西蕎緊閉的嘴唇虛張兩下,一個字也未蹦出來。
好像自己身上有吸力一樣,顧津南的視線從一開始就未從她身上挪開。
說是注視,更像盯視,她被那視線釘在原地不知往哪邊邁出腳步。
西蕎輕咳一聲,斜望著另一邊,「我什麼時候欠你三千了?」
顧津南悶悶的聲音像撞上倒扣的鐘塔:「你被坑的那幸運水晶,三千,我付的。」
西蕎想了一會兒,才從回憶裡搜到一些影子。
那時候她一顆心都掛在黎霽塵身上,在他參加數模大賽前,從同桌那打聽到近郊一座寺廟許願很靈的訊息,非扯上了顧津南出城。許了願,光有心意是不夠的,還得貢香火,自然也不是白貢,還返一串幸運水晶。
大手大腳的西蕎哪有那麼多錢,好說歹說一陣,最後顧津南掏錢買了,名義上算她借的。
西蕎的帳,在他那兒一向是有頭沒尾地賒著,債主不索,她主動還他也不要,好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