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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的顯然不只臺下之人。
玄鑒沒見過陸紅霞,但一見他手中鐵鐧便知這個全身不見半點紅色的男子一定是傳聞裡有「月中紅英」之稱的衰紅鐧傳人。她曾聽蕭放刀說,衰紅鐧是一門極特殊的功法,其外功要求持鐧人有強悍膂力,其內功講究沉血靜氣,需「不出則已,一出制敵」,似夜行毒蛇,平日無聲隱伏,遇獵則撲咬而上,一口吞沒。練此功者亦有一個極顯著的特徵,他們體溫較低,喜夜昏,惡白晝,膚色冷白,行動緩滯,但這也正是其運調內力的方式,若因此掉以輕心,便極易被鐵鐧迅速洞穿心脈或劈斷脊骨。無故門人被視作不講規矩的狂徒也與這門武功有關——動時無動兆,怒時無怒容,唯見一具冷屍,在旁人看來,可不就是喜怒無常隨心濫殺麼?
當然,即便是在無故門內,習這功夫的人也不多,能提著這樣一把沉重長鐧而不顯手筋的高手就更少了。
玄鑒微微斂氣,拿出了慣常攏在袖中的雙手,抱拳道:「不知陸掌門有何見教?」
陸紅霞目光掃過她的指節,又看向她的面孔,像是明白了什麼,溫和笑道:「武林年輕一輩群賢畢集,玄鑒少俠更是崑山片玉,叫人歆羨。」
「是前輩抬愛了。」
「性子也好,真討人喜歡。」
「……」
「哦,我突然來此,嚇著你了吧?我並無冒犯之意,只是見你群會之中力戰七人,精彩絕倫,這單會首場,豈願錯過。」陸紅霞輕聲慢語解釋道,「可是,眼觀不解心癢,我躊躇再三,還是想要親自領教,不知少俠可否賞光?」
玄鑒怔住。
江湖中不乏熱衷於與人對決的武痴,也不缺見人施展奇異功法就想與之切磋的愣頭青,但……至少,陸紅霞不應當是這樣的人。不分時辰場合、不顧雙方實力年紀之差,毫無預兆地提出這種請求,身為一派掌門,他會這麼無理取鬧嗎?
哪怕是無故門,也太荒謬了。
「這……」
她猶豫了。
實際上,她感受不到對方蘊藏任何惡意,他的言辭也極盡委婉謙和,這請求雖然不合時宜,但不違道義情理,也並不妨害旁人,只是在這場招親中多增一場比試而已。
她應當回絕麼?
玄鑒垂眼抿唇,想要向蕭放刀尋求答案,然而她知道,一旦自己目光偏移,那副窘促的、幼稚的孩童之態便會落入旁人眼中,她會被視作一個萬事仰仗宗主做主的普通絕情宗弟子。而且,蕭放刀未必會回應她的「求助」。這是她自己應下的差事,本與絕情宗無幹,宗主的「允准」已是意外之喜,幫忙……那是天方夜譚。
她必須自己做出決斷。
一方面,見識衰紅鐧於她定有裨益,這是蕭放刀都不曾在她面前演練的武學,但另一方面,陸紅霞武功遠高於自己,這場交鋒不僅會耗去自己不少心力,還有極大可能負傷,這無疑會影響她往後五場單會的發揮。
她眉頭緊蹙,愈發猶豫。
如果拋開這些利害得失呢?如果不計他的目的、身份,也不考慮後果如何,她會接受這位陌生來客的挑戰麼?
當然是——
「請前輩賜教。」
胸臆中的滯悶之氣隨這句應答一同逸出。
她知道有很多人詫異於她的武功,不僅是那些瞠目結舌的對手,還有竊竊私議的看客,他們皆已看出她所展露的並非絕情宗武學,卻只是在一旁目測耳辨、謹慎觀望。當面向她表達好奇、發出稱讚的人唯有陸紅霞一人。
她欣賞這份坦率。
見對面少年沉肩開步,已作蓄勢待發之態,陸紅霞目露訝色,抬手道:「不急,你兩手空空,怎好開戰?若是不嫌,就用我這把劍吧。」
他旋身而起,從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