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馴狼(第1/3 頁)
身體好熱,被岩漿簇擁似的發著燙,身上的傷口被炙烤,又疼又癢,曲硯忍不住想用手去抓撓,未能如願。
手在半途中就被握住了。
握住他的手是涼的,指尖沾著什麼柔軟而滑膩的東西,曲硯陷於昏沉,全身都是無力的,只能感覺到這雙浸著涼意的指尖撫過他的傷口,熱氣都跟著退散了,只剩下舒服。
身體比精神先一步鑽進夢境,曲硯費力地把眼睛睜開一點,眼前模模糊糊,但能看清正在給他掖被子的燕灼,他想說話,卻連張開嘴的力氣也沒有。
最後還是屈服地閉上眼,徹底睡過去前他還在想,這一次雖然賭對了,但犧牲太大,而且連家運死得太痛快,不夠解恨,總結下來就是太虧本。
夢境模糊迷幻,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時也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周圍一切完全陌生,約莫是間小臥室,之所以說小是因為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床之外什麼都沒有,剩下的空間也只夠一人通行,燕灼此刻就窩在那條細細的縫隙中,兩條長腿蜷著,看起來很為難的樣子。
曲硯沒叫他,盯著他看了一會,他覺得很奇怪,他從前必須開著燈睡覺,即便睡著也很容易在夢魘中驚醒,可最近有燕灼在旁邊時,卻睡得極好。
他的視線太專注,很快就被發現了,回過神的人有些慌張地起身,手撐著床靠近曲硯,彷彿在確認他是不是真的醒了。
“我睡了多久?”喉嚨乾澀,說出的話幾乎是氣音。
緊接著唇瓣碰到玻璃杯,燕灼一隻手扶著,曲硯沒拒絕,任由他喂,張開嘴喝了兩口。
是溫水,滑過喉嚨帶來熨帖的滋潤。
燕灼一邊注意他的神色一邊把杯子拿走,“快九點了。”
床腳的蠟燭晃動了兩下,曲硯這才發現這間臥室連扇窗戶都沒有,壓抑感撲面而來,他坐起身詢問:“這是哪兒?”
“燕行章的別墅。”燕灼的聲音沒有起伏。
曲硯點了點頭,沒有對他冷漠的語氣和稱呼提出疑問。
他靠在床頭,抬手碰到脖子上纏著的紗布,身上一片清爽,連衣服都換了一套,他想起方才昏沉時隱隱約約的感覺,原來是燕灼在給他的傷口塗藥。
“衣服太髒,會傷口感染。”許是看他疑惑,燕灼解釋說。
這個回答曲硯並不意外,他挪動了一下,把床邊讓出一小塊,“過來坐。”
這間屋子太過狹窄,高大的燕灼杵在地上,本就逼仄的空間更讓人喘不過氣。
燕灼猶疑一瞬,聽話地坐了過來,他生得高大,這張床又窄又小,甫一坐下,床腳的燭光就被遮去了一大半,曲硯眼前立刻一片昏暗,他咳了一聲,手握成拳抵在嘴角。
“我去拿水。”一直看著他的燕灼草木皆兵。
“不用,”曲硯拽住他,阻止他起身的動作,“我不想喝。”
說話時,脖子上纏著的紗布也跟著悉悉索索地發出動靜,躺著時沒有察覺,此刻他坐起身,繃直的紗布戳在喉嚨上,帶來一陣若有似無的癢。
曲硯抬手撥弄了兩下,沒弄平整,頸間很快就多出了一雙手。
他抬眼,窺見燕灼認真的眸子。
燕灼手上動作輕柔,小心地解開紗布又向下挪了挪,將曲硯的喉結露出來,“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這樣會好一些嗎?”
他道歉時的神情太過理所當然,曲硯的呼吸變輕,突然握住了燕灼的一根手指,“為什麼道歉,算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手指蜷了一下,燕灼其實能輕鬆地收回手,但他沒有,“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我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果然是要道歉的,曲硯嘴角牽起一個笑,握著燕灼的手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