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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世紀的壁爐座鐘依然摔破在壁爐前。就連破片躺的地方也跟一九七七年十一月十一日一模一樣。
“那殺害我妻子的人,”大衛結結巴巴地說,“他是不是——”
“不,”迪米里阿中尉搖搖頭,“那傢伙還在牢裡服刑,判了八至二十年。我們一聽見這兒出現的訊息就查問過了。”
“卡爾?”大衛轉問大樓管理員,“這整座大樓都有防盜裝置保護,警鈴響沒響?”
“我拿了公用鑰匙來的時候還在響!”管理員說,“裝置沒出問題。可是,在那以前,卻沒有響。”
大衛對於這事的人氣慣得發抖。這人——這個神秘人物竟然能來去自由,恣意破壞美麗的東西……
“我們認為那人的動機不是盜竊。”迪米里阿中尉說。
大衛身身問他:“你是什麼意思?”
“來吧,你來看看。”
迪米里阿中尉把大衛引進他自己的臥室。大衛見床墊從彈簧上拆了下來,窗簾從模杆上扯了下來,一切都跟一九七七年出事時一模一樣。
迪米里阿中尉又指了指寢室的梳妝檯,大衛見自己放在梳妝檯最上面的抽屜裡的八百元現金,現在已經給取了出來,擺在梳妝檯上,排成扇形。但一分未少,只是其中二百五十元另成了一組。不過除了這錢外,寢室裡的一切也跟一九七七年出事時的情形完全一樣。
大衛的神經快崩潰了。他在露出彈簧的床前坐下,閉上了雙眼。一時之間他彷彿覺得又在作夢。這種叫人心驚膽戰的偶合難道又是一場惡夢?可是,那分明是現實!
大衛忽然想起來什麼。他不顧迪米里阿中尉阻擋,匆匆朝廚房走去。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十一日那強盜在廚房裡把愛蓮娜逼得無路可走之後,在電冰箱的白色琺琅上便濺滿了她的鮮血。他要看看,那個細節是否有。
大衛一步踏進廚房便倒抽了一口涼氣。冰箱上和上次一樣沾有淋漓的鮮血。
迪米里阿中尉注意觀察著大衛的神態,見他面如死灰地從廚房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他又發現大衛左手腕上那深深的傷口,他不由地在猜想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文章!這時大衛走進浴室,他要嘔吐,但他胃裡是空的。沒什麼好吐的。他便在那冷冰冰的浴盆邊上坐下。 次案件發生時這浴室沒有受到破壞,而現在也同樣沒受到破壞。在這兒他幾乎可以認為這一切都不曾發生,愛蓮娜也還沒有遭到橫死。
他左腕的傷口開始震顫發痛。他站了起來,走向盥洗盆的藥品櫃去取急救橡皮膏。左邊嵌鏡子的小門後放著醫生給他開的一瓶鎮定劑,他想吃一顆。於是,他開啟冷水管,伸手到小櫃的右門後面去取玻璃杯。
一拿起那杯子,又使他大吃一驚,那杯裡竟裝滿了一種桔紅色的液汁,那液汁灑到他的手上,流進了盆裡。液汁是暖烘烘的,散發出一種刺鼻的新鮮動物尿的臭味!大衛驚慌得急忙把玻璃杯放到龍頭下面,開大了龍頭,要把那汁液洗掉。這時他又發現杯底有一個圓圓的黑東西。他忙把那東西倒到手裡。誰知那東西一落到他手裡,立即感到他所熟悉的那種痠痛、震動。原來它竟是一週多前失蹤的那個鏽蝕了的二十五分古幣!
此刻大樓管理員來到大衛的身後,他說:“卡邁爾先生,有一個問題我的確很不理解。看門人說昨晚上和今天早上除了這兒的房客外,都沒有外人進來過。你的窗戶也沒有遭到破壞,警察又說你的門鎖沒有被撬。因此我的意思是——唔,這的確,這的確……”
大衛把那溼漉漉的二十五分古幣放進口袋裡,轉身對著管理員:“啊,你就直說吧,卡爾!你以為是我,我一個人把這屋子鬧了個天翻地覆,是吧?”
管理員放低了嗓門,聲音低得象耳語:“我可沒說這話,卡邁克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