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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祈寧恭敬道：&ldo;先生說的是，學生受教。&rdo;

此刻龔勁松最需要的便是一個能順著下去的臺階，才不至於在學生面前丟了面子，魏祈寧如此乖巧，總算讓他心裡好受了些。

他回頭狠狠瞪一眼徐致清，道：&ldo;徐致清，下一個你來。&rdo;

徐致清心裡正氣悶著想證明自己比魏祈寧學得好，於是站起來便接著方才的文章往下背。

然而龔勁松也在氣頭上，才聽了幾個字就怒道：&ldo;誰讓你背文章了？先說一說，這篇文章的結構如何！&rdo;

徐致清低垂著腦袋漲紅了臉，唯唯諾諾答話，心裡則更加埋冤先生偏袒那些貴族子弟，對地方貢生不夠重視。

一堂背書便這樣稀里糊塗的過去。

鄭懷文對魏祈寧有些刮目，心道原來他一直藏著拙呢，也不曉得打的什麼算盤，只是心裡對他更多了分愧疚。

……

今日是初四，下午放學，魏祈寧並未直接回府，而是轉道去了城隍廟外的街市。

京城城隍廟外的街市逢四便開，不但有不少手藝人和商鋪會帶著手上的好貨到市面上叫賣，各家書坊也會帶上最新最好的書，在街市上擺攤子，低價出售，拼一拼銷量。

未到三元街，便見街口擺了許多攤子，有賣胭脂水粉、釵環首飾的，有賣糖果點心、餛飩麵條的，還有賣鐵鍬鏟子、竹筐竹簍的，貨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不少男女老少都挎著籃子在攤前轉悠。

再往街道裡頭看，賣雜貨的攤子沒了，道路兩邊清一色都是書坊的攤子，每家都打著自己的招牌，有杏林堂、同業堂、福仁堂……一時讓人應接不暇。

魏祈寧順著書坊的攤子一一看過，遇到帶插圖的，更是拿起來翻閱，整整半個時辰下來，果然一本與她構想的拳譜相類者也沒找到。

再看買書的人，各個年齡的讀書人都有，而路過的婦人們，多因不識字而不作停留。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有插圖的書賣得比全是文字的書好得多，不光是讀書人會看，就連不識字的婦孺路過時也會多看兩眼。

她暫時稍稍放心，轉而逛起旁邊的筆墨攤，買了些缺的紙筆，路過賣糖糕點心的攤子，還特意買了些果脯，預備帶回去送給弟妹們。

長安跟在魏祈寧身後，從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穿行而過：&ldo;少爺，您想買這些，吩咐一聲便可，無需親自到街市上來。&rdo;

魏祈寧早被應接不暇的商品和書籍吸引住了目光，頭也不回道：&ldo;街上多熱鬧呀，就是自己出來逛一逛才有趣。&rdo;

她並不像尋常愛逛街的女子，只是偶爾出來湊個熱鬧，倒讓心情開朗不少。

長安摸著腦袋道：&ldo;少爺，您什麼時候這麼愛湊熱鬧了？從前不都嫌開市的地方擁擠嗎？&rdo;

魏祈寧笑道：&ldo;怎麼，現在愛湊熱鬧了，不好嗎？&rdo;

長安連連點頭，憨笑起來：&ldo;好，自然是好，我們也都愛看少爺活潑開朗的模樣。&rdo;

正說著，魏祈寧卻一個不留神，撞上一個迎面走來的少女。

只見那少女約摸十四五歲，一襲藕荷色流連戲蝶紋杭綢褙子，華貴精美，面容秀美，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女孩兒。

那少女被撞得後退了兩三步，魏祈寧本能的遇伸手去扶，還未碰到又覺不妥，連忙作揖道歉：&ldo;是我莽撞了，實在對不住這位姑娘。&rdo;

少女尚未答話，身後的侍女卻嚷嚷起來：&ldo;你這人真是，走路如何不長眼？偏要撞到我家姑娘。&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