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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眼。

他知道，江羽騫跟程子旭同居了，他在暗處窺見過幾次。兩人同進同出，相依相攜著去買菜。

周皓攥緊了手裡的塑膠袋，進了單元樓，乘電梯到了程子旭家門口。

在門口，孤零零地，杵了半個小時，他終於按了門鈴。很快，門開了，是程子旭。

程子旭顯然很詫異，叫了聲&ldo;師兄&rdo;，然後視線落在了他右手的袋子上。

&ldo;我找江羽騫。&rdo;周皓面無表情。

江羽騫聞得動靜，走了過來，門外的人立即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三人之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許久，周皓抬起左手，把塑膠袋遞了過去，表情和言語無一例外都很自責，

&ldo;給你買的盆栽，被我養死了……&rdo;

兩個盆栽，一盆留給自己，一盆給你，怎麼就死了呢……

他的手一直懸空著，江羽騫並沒有伸手去接。

周皓沉迷在自我的悲傷喟嘆中，不在乎任何人，也沒注意旁人的反應，他想了很久，漸漸想出了點頭緒，他又自顧叨叨起來，

&ldo;是不是我水澆多了……&rdo;

抬頭的瞬間，他看見了面前的兩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一起，江羽騫把程子旭擋在背後，眼神裡露出防備，還有嫌棄，像什麼呢？就像在看一個十足的瘋子。

我不是瘋子，我只是把買來送你的花給養死了……

周皓固執起來，就跟頭倔驢一樣。他過濾掉所有的是是非非，所有的異樣眼色，還有塑膠袋滋滋啦啦的聲音。

他鞋子都沒脫，直接就進了程子旭的家，自顧自地走去了陽臺。陽臺上恰好有幾盆不知名的花草，周皓連根把一株花從土壤裡拽了出來，然後把自己帶來的&ldo;屍體&rdo;，插了進去，蓋好土，又在根部四周仔仔細細把土壓平整了。

另兩人就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的一切怪異行為。江羽騫的眼神沒變，依舊是防備，還有點不明所以的困惑。

&ldo;師兄，你在幹嘛？&rdo;程子旭皺眉問道。

一剎那的功夫，周皓終於清醒了：自己怎麼跑這兒來了？怎麼還把梔子花帶過來了？

他看了看自己被泥土粘連的掌心，緩緩站了起身，髒了的手就垂在身體兩側，握成了拳，指甲陷進掌心肉裡。

&ldo;晚上吃多了，我過來散散步。&rdo;

破綻百出的措辭，但江羽騫並不計較，誰會沒事跟一個瘋子較勁？

程子旭看看周皓的手，眼神稍有暗色，一想到面前的男人跟江羽騫同床共枕了四年，那雙手又不知把江羽騫渾身上下摸了多少遍，他心裡還是會有點不舒服。

是嫉妒吧。

但也還好，畢竟他也知道，江羽騫並不愛周皓。想到此，他竟然有點同情起面前的男人，

&ldo;師兄，你去洗洗手吧。&rdo;程子旭伸手指了指方向，&ldo;那間就是衛生間。&rdo;

周皓沒了平時的張揚，呆滯了一般，按照程子旭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開啟水龍頭，沖刷掉手心手背的泥。他又瞅了瞅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彎成勉強的弧度。

他這是在逼迫自己穿上偽裝，可以在江羽騫面前示弱，但絕不能在程子旭面前示弱，更不能在他倆面前洩了威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醞釀好了情緒，視線卻誤打誤撞地，碰到了水池梳妝檯的檯面。

那裡擺了兩個牙缸，牙缸裡各有一支牙刷，視線再往旁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