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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連忙起身。

我筆直的站著，由著他們行禮，只有一人遠遠的站著，彎下一屋子的人，只有他的脊背挺的筆直，如松木般俊秀，可惜不合時宜。

我的手指拂過鬢角，作不解狀：“這位上仙是？”

叫他一聲上仙，著實是有些諷刺了，在我面前，何人當得起一個仙字，幾人能不跪，我成功的把他引入眾矢之的。

他屈膝一拜，我大度的沒多做深究。

……

我走過瑤池邊，聽見有人叫我。

“上神留步。”

“你是？”

我自問在這九重之顛沒有熟識的人，他叫住我又是為哪般。

“我代兄長引大人去住處。”

這位天帝二子，傳說中有一半神格的上仙，果真優秀的一塌糊塗，可惜卻不是我喜歡的。

“那便有勞殿下。”

這九重，說來熟悉卻樣樣陌生，說來陌生卻處處熟悉。

“阿染。”

我停住，回望他，風掃過頭髮，吹出額間一抹彩羽印跡，我笑道：“殿下莫不是認錯了人，我是鳳七，並非你口中那位阿染。”

他死死盯住我，終究在我坦然回望的目光中嘆息一聲。

戰爭一觸即發迫在眉睫，不復隨時都可能打上九重，他有千萬妖兵良將，打一幫無所事事日日懈怠的天兵，有什麼難處。

何況，他也是半神，手中還有寶物。

76　結局

這日，碧安躺在陵江村外大水塘邊的一塊草地上，嘴裡銜了一朵花。

其實，她很想叼一根狗尾巴草的，那樣銜住一頭，毛茸茸的尾巴還會蕩在眼前，可是她阿孃告訴她，好姑娘是不能嘴巴里銜草的，更何況她們是鳥，嘴巴里頂多叼了玉環去報恩。

但是她沒有人要去報恩，就只能叼著花，仰天長嘆。

阿孃時常躺在這片草地上看天，春天綠油油的很柔軟，夏天會開出白色的絨花，像鋪了一塊毯子，秋天草都枯萎了，躺著會扎人，但是遠遠的看，像一塊金黃的土地。

冬天？你見過哪個冬天有鳥，鳳凰？那撲騰著翅膀出去自帶煙霧效果還真是不錯。可以跟阿孃提議，她從未幻過鳳凰形態，可以不用了。

她跟著阿孃一起看，有時候還有她的姐姐十五和二伯，十五姐姐在的時候，二伯一定在，但二伯在的時候十五姐姐不一定在，每當二伯在的這個時候，十五姐姐就會把她拉開，阿孃就和二伯在草地上說話，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她遠遠的看，也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小時候她問阿孃：“天上都有什麼，為什麼要躺著看天呢。”

阿孃摸了摸她的頭，笑她是個傻姑娘，說：“天上有神啊仙啊，還有個九重天宮。”

碧安轉身看了一眼，然後偏著頭問：“是想我們鳳巢一樣，懸在天上的房子嗎？”

她阿孃搖了搖頭，望著天說：“九重是宮殿，鳳巢是家。”

碧安那時還小，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鳳巢對她很重要，她每天雖然在陵江玩耍，天邊起紅了總是要回去睡覺的，這麼來說，家應該是很重要的吧。

但，這不是她喜歡躺著望天的原因，是阿孃有一次告訴她，最喜歡的東西，可能會從天上掉下來。

那時候她最喜歡村頭李嬸嬸卷的薄奶餅，她躺著看了幾日天，果然掉下來一塊，她自是欣喜，覺得天果然很神奇，雖然她當時刻意忽略了旁邊飛過又折回頭瞪她的鳳凰崽子。

現在想起來仍覺得那塊薄奶餅子的味道著實好，可惜李嬸嬸已經入土百八十年了。

她躺了一會，覺得無趣。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絨花，三月的天，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