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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沉默不語的門板,沈野只覺心中猝然一痛。
該死的,瞧你對她做了什麼?沈野暗咒。
他的牙齒磨出嘶嘶聲響,嘴角肌肉不斷抽搐抖動,他只覺得整個人像被碎紙機絞過一般,風一吹便要散去。
沈野絕望地舉起拳頭,用力往牆壁一擊。
他僵直著身子,久久不動。
潔白的牆壁驀地淌下一縷血跡——
半生痴心,換來情空夢碎啊——
第七章
臺北·沈宅
沈家是現代忙碌社會中還能貫徹下班準時回家吃飯的少數家庭。
這是不成文的規定。沈家的男人決不在外面應酬,真有推不掉的飯局也會斡旋在中午或喝下午茶時間把公事處理妥當,以期能趕在晚飯前回家和家人共享晚餐。
“我……回來了!”
滿桌的笑語喧譁被打斷了。
“阿野,你可回來了,”沈母喜出望外,一走近沈野身旁,表情立刻大變。“哎呀,你這孩子怎麼喝得醉醺醺的,阿潛,快來幫忙把你大哥扶到沙發上。”
“媽……你不要大驚小怪,我腦筋清楚得很……”沈野隨意將西裝往地板一搭,腳步踉蹌跌坐在沈家的小牛皮沙發裡。
一家人全聚攏了過來。
做母親的畢竟心細如髮,沈母連忙擰來一條熱毛巾,又喚家裡的菲傭泡來醒酒茶。
當一家四口正為沈野忙得團團轉、雞飛狗跳時,沈野又一聲不吭地拖著搖搖晃晃的身軀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野……”沈母低喊,語氣中的焦急形諸於外。
“不要來煩我!”他語氣堅決地說道,身形微偏,險險從樓梯上跌下來。
沈母驚撥出口,捂住心臟,微微發福的身子搖搖欲墜,幸虧沈父眼明手快及時扶住。
“媽,沒事的,我上去看著大哥。”沈潛出言安撫。
也難怪沈家會對沈野的醉酒行為擔心。沈野從小到大品學兼優,不良習慣一樣也沒養成,滴酒不沾的人一旦喝得爛醉如泥,比長年酗酒的酒鬼更要教人吃驚。
沈潛趕到樓上時,酩酊大醉的沈野已經趴在鋪著白長毛地氈的地板上,看來似乎睡著了。
“大哥!”
“走……開!”他模糊不清的聲音從地毯下飄了上來,十分破碎。
沈潛二話不說便穿過沈野的身軀,從浴室裡拿來一條毛巾,塞到沈野手中。“喏,擦把臉!”
沈野笨拙地將毛巾捂住臉,翻身坐起來。
“好過一點了?”
“嗯”
“是不是又被我那未來、沒心肝大嫂氣的?”
“不要提她!”他的聲音像縷冷風。風是來刮傷別人的,可是他的冷冽傷害卻是自己。
看他那麼痛苦地擠出這句冷漠的話來,沈潛原本置身中間、樂見其成的立場,不覺有些動搖了。
“大哥,你這情有獨鍾的浪漫主義者也該清醒了,你自己身為大財閥的小開,更是億萬企業的繼承人,現在卻為了丁緋去過著平民般的生活,這種時間和金錢的雙重浪費,值得嗎?”
他頭痛欲裂。“我就是喜歡貧窮和遊手好閒,要你管!”
“你還在自欺欺人!”沈潛怎會不明白他大哥的個性。“要不是你和那小妖女的關係破裂了,你肯乖乖地回臺北?”
“不准你說她的壞話!”
“大哥!”
“我自己的傷口自己會醫,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他的頭早已經痛得要命,為什麼還要揀這個時候來跟他談這些!?
“好吧!這些話你就當我是放屁!”也許他該把自己當成一隻悶葫蘆,把嘴封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