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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瑞年低著頭坐在那裡,想得更多的是怎麼樣平息眼前這個事件,讓它波瀾不興。但是現在這件事已經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了。死者的家屬從開始在發行部鬧到現在去報社去鬧,讓整個事件在逐步地升級。現在報社黨委都出面了。而報社黨委出面調停這件事,也就意味著將吳瑞年的前途與命運都交到了黨委手裡,最終會是什麼結果,他吳瑞年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在發行部工作輝煌的時候,吳瑞年曾有過一種錯覺,他感到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沒有人能將自己打敗。現在在這樣的大事大非面前,在強大的組織面前,他忽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渺小到連一粒浮塵都不是。以自己個人微薄的力量,什麼也做不了,他現在能做的是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不讓發行部再出亂子。然而,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怕什麼它就來什麼。這邊人命案的塵埃還沒有落定,那邊卻又出了一件大事。文成站的副站長侯進因為挪用鉅額報款畏罪潛逃了。
這可是發行部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以前也有挪用報款的現象,那也只是投遞員,再要麼到頂了也就是個班長什麼的。投遞員挪用報款嘛,最多也只有那麼幾份報紙的錢,百十來塊,幾百塊。就是班長挪用報款,也頂多是在大收訂的時候收的單位公款訂報的錢,那樣也不過千把來塊,幾千塊。可是現在居然有站長挪用報款了,而且數額這麼巨大,挪用了十來萬塊錢發行部才發覺。聽到這件事的一瞬間,吳瑞年竟然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以前在這發行部主任的位置上沒管事一樣,要不這麼大的一筆錢,就能讓人這樣拿走了而不知道。這種事情簡真就是一個笑話嘛。
逃,這件事當然不能就這樣讓他逃了。想到這裡,吳瑞年暗自捶了一下子桌面,假如這件事輕易讓他逃了,今後類似的問題就會層出不窮。吳瑞年暗下決心,一定要將侯進捉拿歸案,讓他承擔他應當承擔的後果。然而目前這件事還不是吳瑞年的當務之急,他覺得現在首要的是怎麼樣將這件事在發行部內部消化,不能再鬧到報社去了。再鬧到報社去,那就更加授人以口實了。
現在文成站可以說是亂得一團糟。侯進為了銷燬證據,將站裡所有的投遞卡都弄亂了,甚至將之丟失了,現在想依卡投遞都難。按肖明達彙報回來的情況,現在文成站的投遞相當被動,由於投遞卡被毀,再加上以前的投遞員有好幾個都是侯進的親戚,侯進一出事,他們怕受到牽連,也一起跑了。當然這當中是不是有串通作案的嫌疑,現在還不能定性。因而文成站現在的投遞有50%基本上只能依據訂戶打投訴電話來才能解決。聽到肖明達彙報後,吳瑞年大為光火,想不到事情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不知道文成站站長馬放整天駐在站裡是做什麼吃的,事情鬧到這樣不可收拾了他才發覺,看來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吳瑞年當即在電話裡給肖明達下達了三個處理意見。
一、 將文成站站長馬放就地免職,讓他暫時在文成站幫忙處理事情,待事情完了後,回發行部接受處理。
二、 侯進這件事情性質惡劣,要從重從快處理,立刻責成隨行去的財務人員將所有的證據彙集完整,然後移交當地公安機關,請他們幫忙追回損失。
三、 迅速重整投遞隊伍,並透過當地媒體廣而告知。要訂戶能及時同我們聯絡,然後由我們的投遞人員上門核實訂戶訂報的時間長短,並作好記錄。回站重新整理投遞卡,確保報紙能及時投遞到位,重拾廣大讀者對沿江晚報的信心。
四、 發行部將盡快安排人接手文成站的工作,請肖明達儘快處理完事情後回到沿江市,現在零售市場正處於調整期,不能顧此失彼。
打完電話,吳瑞年才想起來這個馬放之所以這樣膽大妄為,在文成站不作為,整天地到處吃喝玩樂,只因為他的哥哥是沿江日報的副總編輯。自己這樣給了面子,讓他擔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