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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指望兩根筷子就能難住迪盧木多,相反的,迪盧木多快速地掌握了其用法讓他在心裡對其武力值又提升了幾分評價‐‐手上的控制力不錯的話,那一身腱子肉應該也不是白長的。
&ldo;待會陪朕打一場。&rdo;京極彥突然說道。
迪盧木多說道:&ldo;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rdo;
&ldo;放心好了。&rdo;京極彥低低笑起來,&ldo;誰手下留情還說不定呢。&rdo;他今天的興致很高,久違地開了池塘裡的蓮臺,只見一個穿嫩粉色裙裝的舞娘踩在不過方寸的蓮臺之上,伴著音樂輕甩水袖,一顰一笑皆美艷不可方物。
&ldo;婉娘乃是昔日秦淮之上千金一笑的清倌人,你看如何?&rdo;京極彥離了酒席,靠在亭邊摸了些魚食撒了下去,引來好些錦鯉來回遊曳,染得池水都顯出金紅之色。
&ldo;美則美矣,可惜只是個假人。&rdo;迪盧木多說道,手中的銀筷疾射而出,點在舞動著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猛然僵住,維持著反抱琵琶的姿勢立於蓮臺,從腳尖開始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玉雕。
&ldo;你發現了啊……&rdo;京極彥低嘆,指尖在水上輕點,蓮臺之上的女子又恢復了原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起舞,水面清平如鏡,映出他蒼涼苦澀的微笑,&ldo;六十年了,你是這裡的第二個活人啊。&rdo;
第22章
滿池荷花,微風陣陣,珍珠羅的紗輕飄送來陣陣荷香,伴著不遠處的絲竹聲,明明是極好的天色極美的光景,迪盧木多卻在某一剎那覺得遍體生寒。
對於英靈來說在英靈座上的時間其實並不難熬,因為時間流速不同一定程度上他們已經弱化了對於時間的感知,並且好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事。他無法想像孤獨一人計算著時間守在英靈座上,不知目的不知歸處地存活幾十年,仍能維持住清醒的神智,是何等的執念。
&ldo;這些……&rdo;他左右環視,歌姬舞娘,守在不遠處的侍衛婢女,他起初以為是如同征服王固有結界中計程車兵一般的存在,現在卻發現是與之截然不同的存在。
&ldo;是朕陪葬的石俑。&rdo;很多年以前殉葬制度就被廢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色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俑,婢女太監侍衛一應俱全,取代了殉葬者的位置和他一起永眠地下。
只不過他從未想到斷了氣之後還能再睜開眼,身邊的人一個個頂著熟悉的面容,但一個個都是沒有任何屬於&ldo;人&rdo;的意志,要他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否則就如同木石僵立著,變成最原始的石俑狀態。
他花了六十年,才讓他們有了&ldo;人&rdo;基本的樣子。
這個地方是他的豹房,卻又不是他的豹房,向下是他的陵寢,他在那裡推開棺槨爬了出來,向上是皇宮,是鎮國將軍府,無數屋舍宮殿層層疊疊,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
與其說他是這裡的主人,還不如說他是這裡的囚徒‐‐蠢蠢欲動算計著毀掉監獄主的囚徒。
他立了一根石柱,每過一天讓侍衛添一根短痕,每過一年讓侍衛添一根長痕,至今已長痕五十九,過得今日,便要一甲子了。
多可笑,他生時活了不過三十又一年,死後卻獨享了六十年的長生不死容顏不變,並且沒有意外還要繼續下去,不知終點,硬生生把傲慢狂放的性子磨成了水過無痕的死寂。
甚至於,他都已不再夢到西北的狼煙滾滾,和江南的煙雨朦朧。
不是死心了,而是把絕望和怨恨釀成了更深沉的刀劍,一遍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