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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臉上的笑容寫滿癲狂與扭曲,復仇的火焰在他的眼裡熊熊燃燒。
嘛,野獸徹底出籠了。京極彥咬著肉汁四溢的肉串,又一次哼起不成調的曲子,悄無聲息掩去眼底的躍躍欲試。
這樣子才有馴養的價值啊。
這家居酒屋的烤肉串肉質軟嫩,一口咬下去鮮香味美,半點沒有辜負網路上的溢美之詞。小少爺打了個呵欠慢吞吞嘬著牛奶,嘴唇上掛了一圈白鬍子。
&ldo;天色已經不早了。&rdo;迪盧木多說道。
&ldo;知道了。&rdo;京極彥又打了個呵欠,理直氣壯地衝著他伸出雙手。
迪盧木多嘆了口氣,俯身把少年抱起,迎著夜風習習走回位於老城區的居所。
床榻已收拾乾淨,兩隻小兔子啾啾叫著把迪盧木多趕出房間,少年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迪盧木多坐在屋頂看了大半夜的月亮,直到天際發白才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識。
恍惚朦朧間,他的眼前閃爍出重重虛影,艷紅的宮牆黛色的簷角,把陰沉的天空劃作空茫的幾份,沉甸甸地壓在頭頂,沉悶到讓人喘不過氣。
天下縞素滿城盡白,他看到少年跪在寂寂靈堂之上,面色慘白神情哀怮,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和京極彥一樣的面容,還有極為相似的氣質。
而此刻京極彥卻興味缺缺地被迫觀賞一場沒有任何智商可言的三角戲碼。
簡直無聊透頂。
第13章
靈堂肅穆,僅有風聲穿堂而過,嗚嗚咽咽如鬼哭,少年神色漠然地應付著往來之人,身姿挺拔不動聲色,有人長跪於地求他身體為重,亦被他隨意地揮揮手打發了出去。
夜色漸濃,下人躡手躡腳進來換了兩次燈,暖色的光映著白布,冷得叫人心悸,少年直挺挺跪了許久,怔楞地看著火盆中的紙化為灰燼,驀地閉上眼,落下了一滴淚來。
深色的水跡洇在衣服上,他低低垂著頭,微長的碎發掩住臉上所有神情,牙齒死死咬住嘴唇,沒發出半點聲音。
少年的背脊依舊挺直,就連哭泣也固執地不把自己的脆弱露出來半分,然而迪盧木多看著,卻只覺得內心深處某種小小的火苗漸漸旺盛。
想毀掉這人那副故作驕矜的臉孔,擊碎他所有的傲慢,讓他被迫地袒露出自己的絕望無助,那副場景一定也非常的美好吧。
直到良久之後少年才強行剋制著自己抬起頭深深吸氣,擦乾淨臉上的淚水,轉頭蹣跚跨過高高的門檻。
守在門口的下人緊張又殷勤地湊上來伸手妄圖攙扶少年,卻被少年一掌開啟。
&ldo;拖下去,杖斃。&rdo;
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但是透著滿滿的陰冷。
&ldo;陛下,陛下恕罪!&rdo;下人撲通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抖如篩糠,緊接著他身邊的下人跪了一片,斂目肅容頭都不敢抬。
&ldo;父……先帝似乎是太寵著你們了。&rdo;少年優雅地喚來宮女為他整理略微凌亂的衣角,淡淡開口說道,&ldo;也罷,這般日子弄髒了地的也難看,讓人處理了罷。&rdo;
白色的袍角劃過下人眼前,漠然的嗓音迴蕩在耳邊,&ldo;先帝尚屍骨未寒就忙著鑽營,朕的皇宮可留不下你這尊大佛。&rdo;
下人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侍衛拖走,先帝喪期不見血,等待著他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未來。
迪盧木多就跟在少年身後,一種無形的力量把他緊緊圈在少年身邊幾米,亦步亦趨地跟著前方素白的身影。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少年身體虛弱已經是強弩之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