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1/3 頁)
分別是喻闖跟季眠結婚以後最討厭做的事。
他趕在假期最早的時候回來, 週五晚上處理完所有工作,也不用晚飯,就坐上飛往寧城的航班。又經常是週一凌晨時關掉在枕邊振動的鬧鐘, 轉頭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季眠,靜悄悄地起床。到了不得不出發的時候, 才在季眠的髮絲上落下一個輕吻後離開。
季眠比喻闖更忙一些, 紀氏的現狀容不得他放鬆, 大部分的週末他都要在公司接著工作。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兩年,紀氏恢復了從前的七成元氣, 季眠才終於能像個真正的老闆一樣, 時不時偷懶給自己放個假, 換他去喻闖那邊。
兩人來來往往折騰, 好不麻煩。
喻闖有時會突然說一句:“要不我把股份轉讓了,回寧城來吧。”
銘盛是他十年的心血,說出這樣的話,喻闖自己都感覺很荒謬。
最荒謬的是, 說出口的那一刻, 他發現自己竟然是認真的。二十出頭沒能得到季眠的時候,他只能渴望功成名就。到了三十來歲, 這些功名卻成了枷鎖。
被季眠用驚奇的眼光看上好半天, 他才沉默一會兒,說:“我開玩笑的。”
他討厭分離, 更厭恨離別之後漫長的等待。如果能有下輩子,他希望自己跟季眠只是一對再尋常不過的戀人,日日夜夜, 只要想念的時候, 他們就在彼此的身邊。
季眠收到積分到賬提示音的頻率, 隨著年月過去越來越低。偶爾一兩個月才蹦躂一下,大多數時候都是來自喻闖的。
他不知該如何對方解釋,他這輩子從來都只喜歡喻闖一個人。
季眠只能在提示音響起的時候,找到喻闖,然後抱緊他,感受到對方倉促加快的心跳,一點點平復下來,跟自己以同一種頻率跳動著。
直到很久後的某一天,季眠在他臥室後面的花園裡曬著太陽時,才忽然驚覺有很久沒有聽到過熟悉的提示音了,拜託系統翻看了記錄,發現竟然已經有兩年之久。
自此以後,他再沒有收到過任何來自喻闖貢獻的積分值。
喻闖其實很早的時候就明白,裴清永遠不會成為他和季眠之間的問題。
當他坐上飛機,跨越幾千公里回到寧城,開啟家門見到季眠的第一眼,後者總是像只樹袋熊似的跳到他懷裡。
那是喻闖一週中最最期待的時刻。
當季眠從他懷中抬起頭時,那張含著笑意的面容,遠比他曾提到裴清時的神情動人得多。
喻闖不是個容易知足的人,可每當這時候,他就覺得這世上不會有誰能夠比他更加幸福。
只為了這一個瞬間,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喻闖經常拾起過去記憶中的碎片,想起自己二十二歲那年,他曾被另一個與自己相似的靈魂短暫取代過。
而靈魂中撕開的那道裂縫,似乎並未合上。
喻闖不常做夢,可人到晚年時,卻常常夢見些許不屬於他的記憶碎片,夢醒時便忘記。他試圖抓住其中的一兩個片段,仍舊是徒勞無功。偶爾他甚至產生一種錯覺,他在陪著季眠演一場戲。
喻闖懷疑自己患上譫妄症狀,怕自己有一天不再清醒,迅速將季眠的一切都打點好。
但他做的一切準備並未派上用場。
季眠走得比喻闖早一步。他晚年時生了一場大病,自那之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喻闖不再管任何公司事務,推掉外界的一切邀請,只一心陪著他。
季眠不喜歡醫院病房的味道,怎麼也不樂意待在醫院裡。喻闖由著他的意思,帶著季眠在南方一個氣候舒適四季如春的城市住下。
喻闖還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時時刻刻都喜歡抱著季眠。
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