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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生後,宣德皇后就派人接聖人、清河公主、太子入京,此後聖人居雍京,官家在洛陽,夫婦之間足有六年未見。而六年後,英宗召官家入京,聖人還避到了別宮去。一直到官家就位東宮後,聖人才與官家重新同居。多年不見,官家是生了重修舊好的心,但聖人不過是礙於形勢才低的頭罷了。」
令嘉忽然問道:「彼時明烈太子仍在,英宗為何忽然召官家入京?」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歪,張氏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理所當然道:「應是英宗思念兒子了。英宗本就寵愛官家這個次子,就藩十多年沒見,想見一見也是人之常情。」
令嘉暗自搖頭。
寵愛的兒子,卻能在就藩後十幾年不見面,就足見英宗對於蕭牆之事的警惕心。既然都已經堅持了十幾年了,如何會忽然放縱思子之心。
不過,令嘉也知自己母親對於朝事的敏感度不高,並未繼續問,而是轉而問道:「娘,依你這麼說,五郎是官家和聖人和好後生的?」
「對,燕王和太子正差了六歲呢!」說到這,她莫名添道:「太子與臨川公主同歲,臨川公主和魯王就差了六歲呢!不計安王這個婢生子,宋貴妃可是獨寵了足足六年。官家這人深情起來倒也是真的深情,無論是對聖人,還是對宋貴妃。可若真信了他的深情,那才叫慘呢!」
令嘉無視掉母親意有所指的暗示,兀自沉思這些資訊。
公孫皇后是外柔內剛之人,以那六年別居來看,她與皇帝的夫妻情意在太子出生後就完全斷絕。之後卻礙於形勢與皇帝和好,心中難免會生出怨念。
有沒有可能,這份怨念被發洩到了蕭徹身上?
而因著心中的怨念,皇后活得也不痛快,所以才積鬱成疾,甚至於有了以死解脫的念頭?
第153章 草蛇灰線
蕭徹回京依舊是走水路,只是天公不給面子,在這水急的汛期裡,大作風雨。哪怕是這當世最好的三帆大船,也不免在風雨中晃蕩起來。
蕭徹只看天象,便知這風雨一天內是不會停的了。只是在手下人來詢問要不要在最近的碼頭靠岸一陣時,他還是拒絕了。
「不必了。」蕭徹淡淡道:「這點風勢,還出不了什麼事。」
待詢問的人下去後,安石勸道:「殿下,岐山的兵馬已是備好,你不需這麼急的。」
蕭徹卻是看著船窗外烏壓壓的天空兀自出神,過了一會,他莫名說道:「母后已經瘋了,只是在大姐死後,她就瘋了。」
安石臉色大變,「清河公主的死和聖人……」
「大姐是她唯一愛過的孩子,她再心狠也不至於對她下手,她只不過做了——」蕭徹唇角浮起一絲嘲弄的冷笑,「——和我一樣的事罷了。」
安石沉默了一會,說道:「殿下你非是有意的,」
「苦果已成,再說有意無意已是可笑,這份苦果我嚥下就是了,可惜,母后卻是咽不下。」
蕭徹神色漠然:「這麼些年,她舍了那麼多,連大姐都舍了。忍到現在,她做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我必須儘快和她見一面。」
安石面色古怪:「殿下想阻止聖人?」
「我不會阻止她,也阻止不了她。」蕭徹垂下眼:「但蕭氏不失是底線。」
三日後,雲淡風停,水道重新安定,就在這時,一道延誤了的急報被飛鴿送到了他的手上。
蕭徹看過這份急報後,只覺五臟俱焚,在急怒之下,內力驚盪,震到內臟,竟是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安石何曾見過他這副模樣,忙伸手扶住他,為他理順內力,問道:「殿下,出了什麼事?」
蕭徹面色蒼白得驚人,也冰冷得駭人:「善善在傅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