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第1/3 頁)
濟度齋劍首宗佑,八把寄魂神劍名滿天下。
他的劍不是劍,是他行走在外的八張臉。
第一劍名“來時路”長四尺三寸,銀光粼粼,斬殺西洲惡匪一十八人。
第二劍名“去無歸”劍寬四寸七分,長五尺,重劍無鋒,一震破邪修佈下的百里迷陣
……
八百年前他煉成第七劍“散藤蘿”,通體透明,劍誅鏡山三千妖物。
三百年前又煉成第八劍“七情渡”,劍成之時大半北洲都看見劍光沖天,一把青色小劍如幻似影。
只是劍成三百年,從未聽聞濟度齋劍首用此劍殺生。
有人戲稱此劍不該叫“七情渡”,而是該叫“不殺生”。
如今八劍齊出,眾人未必知道宗劍首長什麼樣子,也已經認定了這個穿著粉色長裙又紅紅布裹住整個腦袋的人是天下劍道之首的宗佑。
有人痛苦地捂住了頭,無論是“宗劍首出現在了戲夢仙都的歌舞比鬥”還是“宗劍首穿著粉色的裙子跳舞”又或者是“宗劍首雖然穿了粉色裙子還包起了頭可是他八劍開屏”再或者是“宗劍首頭頂綠光身穿紅裙頭裹紅巾還給我表演了一個八劍開屏”,對於把宗佑當作了自己劍道偶像的人來說,這些句子裡的每個字都能像是刺,扎得他們腦子疼。
再一抬眼看見宗劍首終於穩住了身子,人們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見那巡狩四方誅邪除惡的七把劍依次消失,只留了下最後一把青色的“七情渡”。
持劍在手,宗佑再次看向戲夢樓頂,就看見穿著一身白衣的秦四喜在和弱水沉簫說笑。
劍光流轉,從不見血的“七情渡”被他握在手中竟然有一絲纏綿悱惻之意。
“這宗劍首身份暴露竟然還要跳舞,這般不管不顧,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要那塊兒洄夢石。”
弱水沉簫憑欄而坐,手裡拎著一壺仙釀,原本她身側有幾個男子伺候,看見秦四喜對男人不感興趣,她就把人都揮退了。
“咔嚓。”秦四喜手裡拈著幾塊酥糖,一塊一塊地往嘴裡送。
她旁邊,鵝在吃一種北洲特產的靈草丸子,用的是寒潭裡特產的一種水藻,吃起來脆脆的,鵝非常喜歡。
一人一鵝吃得歡,看得弱水沉簫都忍不住放下了酒壺拿起了一塊兒點心。
“秦仙君覺得宗劍首舞跳得如何。”
劍光四散之下,宗佑粉裙輕舞,步履剛健,秦四喜咬著酥糖想了想,說:“勇氣可嘉,狗熊繡花。”
“噗!秦仙君啊秦仙君,你這性情可真不像個修仙之人,若是下面的人聽見你這般說宗佑,只怕能提劍打上來,你看看他們,現在都是一副道心破碎無顏面對蒼天的樣子,可笑,太可笑了。”
本來就不是修仙之人的秦四喜毫不在意:
“這世上本就沒人能讓人人都喜歡,自然也沒人能不被人說嘴,那些修士要是真為了我一句話鬧事,倒該去問問道心,是不是生了魔障。”
弱水沉簫又笑了,她現在覺得眼前的秦仙君比外面的“狗熊繡花”好玩兒多了。
“我這人生平最厭憎的就是所謂的‘男人該如何,女人該如何’,這些人活在框子裡一個個道貌岸然,當著他們的面把框子碎了,他們那可笑模樣最合我心意。”
生了一副極為溫柔的相貌,弱水沉簫說的話比她看人的眸光還要尖刻幾分。
冷眼看著樓下眾人的樣子,弱水沉簫喝盡了壺中的酒。
“秦仙君,我這戲夢仙都裡別的不多,唯獨各種珍奇的法寶引得天下覬覦,宗劍首心心念唸的洄夢石不過是其中之一。說起來,宗劍首也不是第一次來借洄夢石了,他上次從舊夢中出來,就是在我這戲夢仙都的外面祭煉了一隻幻蝶,成了現在的‘七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