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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岺看來,這是一個未曾被傷害過的靈魂。她的色調很明亮。
烏芽芽終於把靠枕擺放在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發出滿足的嘆息。她今天心情超級好,因為她終於找到了她的小彈珠。
她轉過頭,認認真真看向易岺,易岺卻看向她布滿刀痕的手腕。
誒,這個手太難看了,得藏起來!烏芽芽連忙把手縮排衣袖。
易岺卻忽然說道:「不用隱藏,這不是絕望的印記,也不是痛苦的疤痕,而是你的潛意識在向外界傳送求救的訊號。你不是在傷害自己,而是在拯救自己。」
他的嗓音很低沉,很富有磁性,充滿著令人沉溺的溫柔氣息。
烏芽芽聽得耳根發熱,心裡卻吐槽一句:都割腕了還自救?小彈珠的專業技能不行啊,這個分析根本不對!
易岺注視著自己的病人,緩緩說道:「隱藏在內心的痛苦,一般人是看不見的。所以,當你試圖向身邊的親朋好友述說你所遭受的心理創傷時,他們其實是不太能夠理解的。他們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助你。
「但身體上的病痛,所有人都能直觀地看見,也都能明白那到底是怎樣一種難受的感覺。刀子割開皮肉會疼,這是常識。看見你的傷,你的親朋好友會第一時間感同身受,然後想盡一切辦法來拯救你。這就是自殘的真相。
「它不是墮落或破罐破摔,而是求救的訊號。它是在用刺目的鮮血告訴你身邊所有人,你受傷了,你需要幫助。你的潛意識在拯救你,你明白嗎?」
易岺用骨節分明的細長食指,隔著虛空點了點烏芽芽的眉心,一字一句誘哄:「你並不是真的想死,你還沒有完全放棄自己,你可以好起來。你的心裡還殘存著一股力量,這些傷痕就是力量的釋放。」
烏芽芽傻愣愣地看著易岺暗光流轉的瑰麗瞳孔,腦子處於空白階段。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歪著腦袋呢喃:「原來是這樣啊!」
仔細翻看林秀竹的記憶,她發現情況和易岺描述的一模一樣。每一次自殘,林秀松都會把妹妹抱進懷裡大哭一場,還像小時候那樣,一整晚都抱著妹妹睡覺,拍她的背,給她唱催眠曲。
唯有在這個時候,林秀竹才都能獲得片刻的寧靜。她貪圖這樣的寧靜,所以變本加厲地傷害自己。
她以為那是病入膏肓的徵兆,但她想錯了。
真相恰恰相反,她在掙扎,她在求救。
「這裡的每一條傷痕,」易岺隔空點了點烏芽芽的手腕,柔聲說道:「都是你的靈魂在吶喊。它在說救救我,你聽見了嗎?」
烏芽芽歪了歪腦袋,彷彿在仔細聆聽,然後點點頭:「我聽見了。」
吞吃掉林秀竹的記憶時,她曾不止一次的聽過這聲嘶力竭的吶喊。否則她也不會代替林秀竹躺在此處。
「那麼就請你和我一起努力,把這個困頓的,卻絕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的靈魂拯救出來,好不好?」易岺的語氣異常溫柔慈愛,像是在誘哄一個迷途的小孩跟隨自己走出漆黑濃霧。
烏芽芽想也不想地答應下來:「好!」
說完她用力點了點頭,以表決心。她本來就是幹這個的,當然義不容辭。此時此刻,易岺對她說的這些話,在心願達成之後會變作記憶的光球,重新歸還給林秀竹本人。烏芽芽經歷了什麼就等於她經歷了什麼,烏芽芽聽見了什麼,她同樣也可以聽見。
所以,這樣的心理治療是有益處的。
易岺滿意地勾唇,在筆記本上寫下一段話:【第二人格:16-18歲,尚未擁有完全成熟的心智,容易輕信他人。】
放下筆,他看向烏芽芽,心裡暗自嘆息:這還是一個孩子。
烏芽芽眯眼看著易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