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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阿德帶給他這些事實,他或許會跟毛頭小子一樣地,糊里糊塗地陷了進去。
幾個小時前,阿德就站在桌前那個位置——他們都不是以前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衝動少年了,時光太磨人,阿德從以前跟著他到現在,少說也有二十年了。
“杜哥,我知道說這些話可能不太中聽。”
阿德抬了抬眼,斟酌了話語,才說:“這也太巧合了,怎麼這麼巧,他就出現在這個地方,然後又這麼巧,被杜哥你救了——呵。”阿德攤了攤手。
“杜哥,他真是沒什麼腦筋,和以前一樣,看過去真的是一點也沒變。”
是啊。
除了那模樣有些細微的不一樣,其餘的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但是,也只是“看過去”而已。
他在這十幾年經歷過太多事情,多得連他自己覺得不會忘記的感情,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阿德將這個墜子交給他,“杜哥,我們都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單看表面。”
阿德看過去粗裡粗氣,心卻細得很,這些年來著實幫了他不少忙。
那墜子的月牙裡面有個精巧的竊聽器,細看邊緣,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匆忙粘合的痕跡。
“杜哥,沒有人,是不會變的。”
他認同這句話。
不管這玩意兒代表了什麼陰謀,這些年以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純粹”,似乎也經不住時光的磨練。
“我明白。”他有些疲累地捏著眉心,他整晚沒睡,遇到那個人,他激動得不能自己,卻又怕嚇著了那人——他還以為,他們之間還有很多的時間。
只是,這美夢醒得太快了。
菸灰缸裡滿滿的菸頭,他看著這隨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已經不是那個意氣用事的熱血少年了,現在的他,很多東西都已經玩不起了。
他不是不願意相信任祺日,他只是不太相信“人性”罷了。
這種心痛的感覺,他比想像中的還要快調適過來。
以至於在第二次見到任祺日的時候,他很自然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任祺日看到他的時候,顯然很驚喜,他看不太出,那驚喜之中還沒有帶有其他的成分。
不知這是不是也是巧合,任祺日當上了律師。
他捻息了煙——少年時候的話,他自己想了,都隱隱覺得幼稚。
任祺日和他相處的時候有些戰戰兢兢,他帶著他去吃法國餐,不管是氣質或是餐桌上的禮儀,任祺日都掌握的很好——他以前怎麼不明白,這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而任祺日又不太一樣,他骨子裡似乎有種柔軟的正義,那麼為了一個檢察官的朋友,而捨身取義來接近他這個十惡不赦的人,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入口的紅酒,味道是極苦的。
他這一頓是為了年少時那段朦朧的、還不及萌芽的感情,來做一個簡單的結束。
但是,後來的發展,他有些意外。
當看到任祺日額上都是汗水,喘喘地將那地瓜塞入他的手裡,他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我在打工的時候,常買來吃。”
他知道任祺日目前的生活不太寬裕,雖然感覺上他不太像是會和家裡鬧彆扭的公子哥。
他覺著,他是越來越看不清任祺日這個人了。
就像吸食毒品一樣。
一方面明知危險,一方面地受他吸引。
他將墜子還給任祺日,暗暗注意著他臉上的所有變化——那是一種帶有類似愧疚的複雜情感。
他想他應該是明白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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