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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好認真。
尤雪珍將那行語音轉成文字,眼睛盯著它,不知不覺抱起雙臂,姿勢像一隻沙漏。在每次對他的喜歡細碎地往下洩,以為可以就此放空的時候,就會像這樣,被他隨手撥回去。
於是她又被倒過來,用完的喜歡跟著一點一滴倒回,靜悄悄的,無法控制的。
隔天袁婧在床上睡到自然醒,準備著手處理昨晚拍攝的素材,下床時一驚。
尤雪珍居然在仔仔細細地化妝。
「你幹嘛,有約?」
「沒有。」她用力地夾翹睫毛,眼睛瞪得很猙獰,「業精於勤荒於嬉!需要時常練練手。」
「切。」袁婧嗅出一絲不對勁,「肯定有約會。」
尤雪珍心虛地手指一顫,睫毛夾惡狠狠地夾到眼皮上,疼得眼淚瞬間亂飆。
「痛痛痛——」
「我靠你睫毛都夾下來一排了!」
一陣兵荒馬亂,袁婧被打岔地忘記再追問緣由。
尤雪珍最後端看鏡子,把抹上的口紅又擦掉,塗了沒有顏色的潤唇膏,抱著筆記本溜到了圖書館。
但對著文件的這一下午,自己愣是沒寫出一個字,視線總是會飄到電腦端的微信上。
沒有冒出紅點。
於是她又會看一眼手機,確認不是電腦卡了。
葉漸白說了今天兜風,但沒說具體的時間。以前也經常這樣,約好要幹什麼的時候都是興之所起,沒有任何鋪墊,就像那年夏天突然開著車衝到她家門口說要帶她去兜風。如今還能提前約個大概的時間,已經算進步了。
等待的時間比想像中難熬。
這一個下午,她觀察到前桌的人好認真,居然可以一直不走神地看完一篇文獻。隔壁桌的人就遜多了,寫半小時習題就摸魚一小時遊戲。靠窗的同學也不遑多讓,開啟一篇文件後就趴在陽光裡睡覺。
不過最遜色的就是她了吧。她看著看著,也逐漸犯困,伏下身,趴在桌上成一個「廣」字。
再這麼坐下去,她懷疑自己就會變成那麼一個簡單的字,被拓進字典,安放在這個圖書館裡深層的書架上,慢慢落灰,不會被人借閱朗讀。
太陽已經落了好久了。
尤雪珍不停地翻看和熄滅手機。
終於,通訊錄首位的人姍姍來遲地發了兩條訊息。
阿凡達:「我這邊突然有點急事」
阿凡達:「下次吧」
其實尤雪珍已經有了他不會來的預感,在意識還未徹底釐清前,手指已經本能地打出一行字傳送。
珍知棒:「啥啊?」
珍知棒:「哦你說兜風啊,我都忘了[哭笑不得]」
阿凡達:「……」
看著他無語的省略號,她彷彿扳回一城地舒了口氣。
她寧願先承擔無所謂的罪名,好過得到一句抱歉。
摁滅手機螢幕,強迫自己把視線挪到文件上。不就是放次鴿子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卸下期待,集中注意力,手指噼裡啪啦打在鍵盤上,打出的字句卻不成邏輯。
尤雪珍疲憊地停住手,電腦螢幕待機後暗下去,映出等了太長妝面泛著油光的臉。
她趕緊又摁下觸碰板,螢幕重新亮起,將這張失落的臉覆蓋掉。
電腦微信此時累積了好多紅點,明明下午等得心急如焚時沒有一個人找她,她彷彿被投放了無人島,到了這會兒卻絡繹不絕。先是袁婧問她要不要吃飯,再是輔導員狂轟亂炸各種訊息,最後是——
最後居然是一個非常意外的人,孟仕龍。
他問她:「你在學校嗎?」
她疑惑地回了個在。
孟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