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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嶺章從門外走進來,手機還捏在手裡。
方才他一直不在桌上。如今出現,周嶺泉看他那一副嘴臉,便停了筷子。面上卻是笑著說:「嶺章最近忙,人都見不著一個。」
「年底了,單位裡是最忙的時候,這不剛剛老領導還給我打電話指示工作呢。哥哥你也做這一行,是知道的。」
蔣嶺章的學業工作都妥妥噹噹地聽從蔣振業的安排,蔣振業處處都提攜著,到哪兒也不忘提這個外孫一嘴,如今他新官上任,也算是混出了點小名堂。北城圈子裡都在說蔣家這個最小的孫子前途無量。
周嶺泉下半年全身心都撲在江西那個專案上,為此不惜還低頭求了蔣思月出面替他與從前的故舊牽線搭橋。
結果,臨到頭為了他蔣嶺章新官上任能記漂亮的一筆,一切便都清零。他那夜來這兒,也是低了頭想請蔣老爺子從中斡旋,結果吃了閉門羹。
是了,他這種鞍前馬後的營生,哪比得了蔣嶺章的康莊仕途要緊,在蔣家其他人眼裡更是不值一提。
「不能跟你比的。我們有口飯沒口飯的,還不是你們那兒一句話的事情。」
「話倒也不是這樣說。現在都是依法辦事,依條例辦事。哥,上次那個江西的專案對不住了。」
蔣嶺章端起酒杯跟他敬酒,將虛頭巴腦的作派學了十成十。
周嶺泉心底厭惡極了與他這般虛與委蛇,飲盡一盞酒,卻不接話,只是淡漠地看著他,嘴角帶著點笑。
周家往上數幾代有殖民時期的葡萄牙人,周嶺泉繼承了周啟泓眼窩處的角度,這樣看人時,有一種天生的睥睨之感。
蔣嶺章從小處處與他比較,又自覺處處比他矮一頭,心態上的屈辱感經久不散。此時經他這麼一看,臉上那點假笑都差點掛不住了。
蔣思雪此時走過來,像是有意隔開他兄弟二人的對視,背對著周嶺泉,對蔣嶺章說:「你外公叫你過去說話呢。」
蔣嶺章脫下外套自然地往蔣思雪手上一放,便去了主桌,那邊又是一陣動靜。
周嶺泉沒再碰那晚豬肚雞,在蔣嶺玉的逼迫下吃了一小塊生日蛋糕,胃裡還是膩味得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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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甜品蛋糕,家裡有小孩兒的便先走了。
蔣思月組織剩下的人支牌桌子打麻將。周嶺泉是從不敢先走的,不然又要惹老爺子不痛快,被拉入桌陪著打了幾圈,餵了幾圈牌。
蔣嶺玉坐在他和老爺子中間,嘴甜得摸了蜜,一會兒給蔣振業摸牌,一會兒又給他捶腿揉肩,一會兒又說嶺泉哥哥最近是不是好辛苦,瘦了一圈。老爺子被哄得開心,總算也肯正眼瞧他。
蔣思月和陳謙也在桌上,蔣嶺章走過來站在陳謙身後看牌。
忽聽蔣嶺章說,「二姨,子哲哥的婚禮籌備得如何了。上次他說日子定在初十了。我這得開始把禮備著了呀。」
蔣思月對她兒子的這門婚事十分滿意,親家雙方都是,笑著摸牌說,「日子是定在初十了。其他的我就放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決定了。你看我那個兒子,剛剛忙裡忙慌跑了,今晚陪他媳婦兒飛東京去採購呢。現在年輕人結個婚真講究。」
「子哲哥和嫂子感情真好。」
這場婚禮自然周嶺泉毫不知情也未被邀請。
從小到大,但凡外人在場,蔣家的喪事喜事,周嶺泉都極少出席。如今就更與他無關。
蔣嶺章提起這茬兒,無非就是要惹他不痛快一陣。
周嶺泉如同未聽見這些話,照常打牌,適逢陳謙餵了張八筒出來,本是要給老爺子的,周嶺泉單手將手上的牌一倒,大四喜。
「看來是嶺章旺我,剛過來我就和牌了。」
第17章 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