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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不敢繼續想下去,也不讓叫孩子們繼續說,「管不起那麼多,咱們現在還能撐一陣子,若是到了糧食殆盡,老天爺不下雨,沈先生沒回來,而已是咱們個人的命了。」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認命,這山洞裡早些時候有不少何首烏藤蔓和野楊桃藤延升進來,所以是能用的,並不如外面巖壁上的早就乾枯無韌性。
所以如果糧食完了,沈子房還沒回來,孟茯就用這些蔓藤做繩子,從這裡下去。
村子裡的煙炊維持了三天才沒,想著那些人也才走。
只是沈子房一去不復返,早些時候孟茯想著興許是他去得遠,所以回來得才晚。
可現在越來越害怕,生怕他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兒。
在這樣緊張擔憂的日子裡,轉眼就已經到了正月二十一。
糧食沒了,水也斷了三天,孟茯一早便拿出蔓藤編的繩子。
緊緊系在山洞裡的岩石上,若飛先過去,「我先下去試試。」
「小心些。」孟茯倒不擔心這蔓藤會斷,畢竟這麼粗壯結實,如今一個個都餓得跟猴子一般,哪裡有什麼重量?
若飛順利下去了,若光便催促萱兒。
可萱兒到底是小姑娘,膽子小了些,如何也不敢?孟茯只得拿了剩餘的蔓藤將她綁在自己身上,帶著下去。
最後從山洞裡下來的是若光。
山上容易下山難,而且怕遇著什麼餓狼老虎的,他們也不敢多逗留,急急忙忙下了山去。
那幾朵煙炊過後,這村子裡有些烏煙瘴氣的,到處亂七八糟一片,家家戶戶這裡裡外外,似都被人翻找了一遍,莫說是有什麼吃的了,就是好衣裳也沒有一件。
好在水井他們是搬不走的,這麼些天,多少攢了些水,幾人也是喝了個夠。
拿了竹筒來裝了水,孟茯帶著三個孩子,也終於要加入逃難大軍了。
山洞裡她在石壁上給沈子房留了信,只願他能回來看到。
然才到了村口地母廟,就見地母廟門是開啟著的,神龕上被人弄得亂七八糟的。
孟茯想起惠德和尚,便停住腳步:「你們這裡等一等我。」然後進去將那菩薩給扶正,神龕上收拾了一回,虔誠地作了三個揖。
一求老天爺早些下雨。
二求沈子房活著。
又回頭看了看瘦巴巴的三個孩子,又彎腰作了一個揖:「求菩薩保佑我和三個孩子能活著。」
她說完,正要轉身離開,伸手去拉門。
忽然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是孟大夫?」
這竟是惠德和尚的聲音。
但是這地母廟除了正殿之外,左右一間小耳房,一頭是惠德自己住的,一頭堆放著些雜七雜八的物件,如今兩間房門都大拉拉地敞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正殿裡除了供奉的各路神仙菩薩,並無一人,可孟茯清清楚楚聽到了惠德的聲音。
莫不是自己這些天嚴重缺水,又因為沒了一顆糧食,還擔心沈先生的生死,所以幻聽了?又或者自己要死了……
這樣一想,孟茯不免是有些害怕,連忙從裡面退出來。
忽然覺得身後有人拉自己的手臂,頓時嚇得尖聲叫起來:「啊!」
「阿孃是我。」若飛發現孟茯在廟裡神神叨叨的磕頭作揖,就有些不放心過來瞧,方才進來見她神色慌張,忙伸手去扶。
沒想到反而嚇著了孟茯。
孟茯一顆心差點從天靈蓋裡飛出去,見著是若飛,放鬆了一口氣,一面拍著胸口,「嚇死個人了,你怎都不吱聲?」
若飛委屈,「我叫了阿孃您一聲,您沒應。」
孟茯那會兒全神貫注在那聲音上,哪裡顧得上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