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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醜陋書生本是閒雲野鶴,待哪裡都是一樣的。
也就去問了,如今已訂下,今日先將這拿來擺攤的東西搬去村裡,改明兒再去縣裡搬剩下的行李。
但孟茯有些懷疑,這個臉上有胎記的年輕人學問如何她雖不知,但丹青畫得極好。
她就算不懂畫,但好耐是能分的,而且又是縣裡的。又說這筆下畫如人,畫那樣好,可見他胸中見識,是有才膽之人。
也就納悶了,「我們村裡不富裕,給不起你多少供奉,你好端端的縣城裡不待,偏跑鄉下作甚?」只聽說過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今天倒是漲了見識,有人往地處走。
胖子見她還不信,磨磨蹭蹭的,性子有點著急,走過來彎腰扛起她的陳糧,往牛車板上一放,「我說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哪裡來的這麼多疑心?這鎮子上去你們姜家村不過一個時辰的路,今天全是趕集的人,他就算有機會要害你,可也沒條件動手啊。」
別說,還真是這樣的。
糧食又叫胖子強行搬上去了,孟茯只得點頭。
她除了這糧食,還有兩個包袱,一個是給縣裡來的貨商們扯來做書包布,讓他送了根紅頭繩,回去給三妹扎頭髮。
另外一個買了些雜七雜八的便宜貨。
那醜陋書生與胖子在集上做了別,便拉著孟茯這百來斤的糧食,還有這他自己的行李往姜家村去。
但是他的行李並不多,都是些字畫和幾本書,重的也就是那幾塊硯臺。
所以才出了鎮子,便勸孟茯,「你上去坐罷,今日累那麼久。」
聽得這話,孟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身上還沾了不少產婦的羊水,與眾人來說就是汙穢之物,避之不及的,他倒是好,叫自己上馬車?
隨即想著他一個男子,多半粗心大意沒往這裡想。
搖頭拒絕,「不用,也沒多遠,我走習慣了。」
對方卻像是看透了她的擔憂,「讀書人胸中自有浩然正氣,我不信那些鬼神之說,你只管上車。」
看著對方眼裡認真的光芒,孟茯不得不重新考慮,莫不是中午自己冤枉了他?
「多謝你的好意。」然後堅持繼續走路。
其實她也想坐一坐牛車,就算再怎麼顛簸,肯定也比走路要好。
今天幫著產婦,自己一直彎著腰,現在腰痠背痛的。
路上回村的村民不算多,但也不少,孟茯就遇著路上歇氣的秋翠。
見了她連忙問,「阿茯啊,我聽人說你在街上給人接生娃兒,真的假……」話還沒說完,餘光就瞥見了孟茯衣角上的血跡,曉得連忙退了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有些恨她不爭氣,「你怎這樣想不通,你年紀還小,過幾年也許就熬出來了,怎就想著去插手?沾了這行,以後還怎麼嫁人?」又心疼她,「回去快些洗了去,以後莫要管這種閒事。」
孟茯知曉她為自己好,倒也不生氣。
她也沒有辦法去生氣,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三姑六婆嘛,最低等人。
可她就不懂,牙婆就算了,販賣人口的,怎麼拿接生婆與之相提並論?
大家嫌棄接生婆,可沒有接生婆,他們又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
只是舊俗觀念在世人心裡已經根深蒂固了,她一家之言,怎麼會讓人對接生婆有所改觀?
因此,她這一路上都有些悶悶不樂的。
村口,大壯三兄妹已經在牌坊下等她。
見了她都激動地飛奔而來,想要直接撲倒在她的身前,但又怕惹了孟茯不快,生生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小心翼翼道:「我們還以為您又走了,不要我們了。」
「家裡沒米,今天趕集去街上買點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