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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差覺得老有所依了,喬林彷彿看透他似的,老能猜中他在想些什麼。
但是男孩子的死要面子這時候蘇淼給發揮得淋漓盡致,喬林只看見蘇淼回了兩句話:「哦,我醉了,我睡了。」
後面又補了一句:「新年快樂。」
喬林靠在床邊看著手機低低笑著,看著備忘錄裡在半個小時裡編輯的一大段話,最後點了刪除。
他把二叔的質問聽進去了,也知道有閱歷的人天生就看不起年輕人的情愛,但這無可厚非。喬林也不是那些會用風花雪月來示愛的人,那都很虛,他對蘇淼就那點直白的意思,不消說,蘇淼全都知道。
而以後要怎麼面對,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該面對的他絕對不會逃,不該製作的恐慌他也不會誇大其詞。
這邊什麼都知道的蘇淼夜裡做了美美的夢,第二天美滋滋地起床。頭天晚上的什麼彆扭情緒都沒有,這會兒只恨昨晚沒早問:「我是第一個說新年快樂的嗎?」
等了很久喬林終於回了:「央視春晚才是第一個。」
「滾蛋。」蘇淼樂呵呵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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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在這邊過年蘇淼都規規矩矩地跟著爸媽串門,今年卻特立獨行一個人成天在外頭飄。
也不知道是不是鄉下煙花放太多降低了空氣品質,大年這幾天頭頂就沒放晴過。蘇淼扒拉著生鏽的鐵鎖鏈,鐵門詭異地吱呀好幾聲,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舊校區佔地不大,大概就兩畝的地界,幾年前這兒還有小朋友嬉嬉鬧鬧,現在只剩下眼前兩座危樓,花壇裡的夜來香早已經枯了,儼然成了黃土,雜草漫過規整的石坎,從地上從圈裡頂出來。
蘇淼弄了一手鐵鏽,也扯不開這條鐵鏈子,乾脆攀著圍欄就給翻進去了。
他也不知道大過年的怎麼就突然想來這破樓裡頭,也就在這兒讀了兩年不到的書,說實話感情還不如奶奶家那一畦菜地。
他剛推開一樓一間教室的門,一陣穿堂風就把桌椅上的灰塵捲上了天。蘇淼猛咳一陣,手掌在面前連扇好幾下才敢放氣呼吸。
他走近講臺看黑板,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了,但依稀能分辨出是正楷的方塊字。這間教室一直是小學一二年級的學生在上課,這應該是當時最後一節課留下的,蘇淼甚至都能想像出老師在給小朋友教漢字的模樣,黑板右下角甚至還有值日生的座位號。
蘇淼扭頭看窗外,樹枝雜亂,頂著玻璃窗戶生長,有的直接從窗戶上的破口伸進教室裡來。恍惚間蘇淼想起小學教過的一篇課文,講的是栽種桃花心木,種樹人並不按規律給樹澆水,所以一直有些樹苗枯死,但又有不少樹苗長得高大筆直。
當時這篇課文老師還要求全文背誦,蘇淼到現在只記得裡面一句話:不只是樹,人也是一樣,在不確定中生活的人,能比較經得起生活的考驗,會鍛鍊出一顆獨立自主的心。
恰在這時候,窗外雲層驀地乍洩天光,虛虛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灰雲和暗綠樹葉,被虯勁蒼老的枝幹割出點碎影,風一動就在地上搖來晃去。
蘇淼鬼使神差地從講臺上摸出半截舊粉筆,不多時就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林」字。
他原本只是想出來拍一下他以前的學校給喬林看看,沒想到自打進了教室就壓根沒想起裡過,也是到現在,他才記起自己的目的。蘇淼盯著自己寫在黑板上的字,突然搖了搖頭。
真是魔怔了。
他把粉筆扔回講臺,四處卻沒找到黑板擦。等把全身上下能掏的口袋掏了一遍也沒掏出一張紙巾來,蘇淼乾脆拍拍手,留著這個字在黑板上,自己起身離開。他跑去其它樓層晃悠,基本大同小異,沒有什麼提得起興致的東西了。
蘇淼遊蕩到校門口,對著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