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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皇帝要除掉何家嗎?」
鶴華聲音不大,卻像是落了個驚雷,何父瞬間坐直了起來,驚慌失措地看向眾人。
還好,今日是打算強留住鶴華的,聽說她會點武功,當下守著的都是簽了死契的家丁。
何父一口氣還未落下,就聽見何夫人輕聲道:「我知道。」
「你知道?!」何父瞪大了眼睛,大驚失色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何夫人盯著鶴華略有些驚詫的表情,神情低落,輕言細語道:「十幾年前吧。」
先帝因夢,賞賜了不少丫鬟婆子來伺候她,所有人都羨慕她一時風頭正盛,後來月份大了,頻頻起夜,才無意間發現有個御賜的丫鬟鬼鬼祟祟地跟另一個伺候她的婆子嘀咕著。
隔得太遠,天又黑,她隔著廊橋下意識地喊了聲:「幹什麼的!」
「夫人?!夫人您怎麼起了?」那婆子腆著笑躬身跑過來扶住她。
何夫人狐疑地在婆子臉上掃了圈,「你剛剛跟那個丫頭說什麼?」
「嗨。」婆子討好著笑笑,「那混丫頭仗著御賜的身份每每偷懶耍滑,您說說這丫頭,給主人家做活還敢不盡心。可我這老婆子不敢當眾點她,這不,尋個沒人地兒敲打敲打,陛下是送她來伺候您的,可不是讓她享清福來的。」
「嗯……」何夫人被她攙扶著回了房。
當時她也沒放在心上,這婆子跟她有些年頭了,也算是使喚慣了的,這事也就翻篇了。
直到鶴華出生後,小病不斷、大病不停,一個江湖遊醫診脈後,沉吟片刻,搖搖頭說道:「像是……母體羸弱,似有天生不足之體。」
何夫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輕拍著,立馬反駁道:「不會啊,我、我前頭兩個孩子都好好的!」
「那就是懷胎之時,誤用了些致使人氣弱的東西。」
何夫人腳步一頓,難以置信地望著遊醫,小聲道:「您、您能確定麼?」
「嗯……八九不離十吧。」
人一旦有了懷疑,往常被忽略的蛛絲馬跡都逐漸清晰了起來。
何府後宅乾淨,他們夫妻二人往日都不喜出門應酬,更別提與人交惡,要說能有什麼不同,也只有這胎是讓宮裡的丫鬟婆子伺候著的。
何夫人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場蹴鞠賽,她兒子贏了,因為自家兒子頗有天賦,她也沒有過多的心喜,掃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正好看到太子望著自己兒子,眼中有一瞬間的妒恨,給她嚇了一跳,那麼點小的小孩兒,陰惻惻地像是要吃人一樣。
明明是晴朗白日,身邊人聲喧囂,她卻覺得陰濕黏膩的氣息包裹著她。
聽到遊醫的猜測,她回過頭再想想,那會太子和自己兒子非常要好,太子不過八九歲,怎麼會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只可能是有人教他,只能是皇帝教的,皇帝是衝著何家來的。
何父張著嘴,良久才緩緩合上,嗓子發乾地問道:「那你怎麼不說。」
「跟誰說?你麼?那會父親去世不久,幾個孩子最大不過十二,最小的這個還不滿三歲,我能跟誰說?我能怎麼辦?」
何父嘴唇翕動兩下,肩膀一鬆,悶頭又縮了回去。
何夫人緊攥著鶴華的手,顛三倒四地哭訴著:「所以孩子,你也別怪為娘,當時是真的沒法子,我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夢真假,也不知道該找誰商量,我只是……我只是心裡有個聲音,我當時腦子裡……你若是被我留在何府裡,那對父子的眼皮子底下,我不知道能不能護著你長大。後來……後來也確實是對不住你,我不敢、不敢去看你,久了我就、我就……是為娘對不住你,可是都是為著你好啊。」
「為著我好?」鶴華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