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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氣若游絲,隨即停歇。雨雖停,可是空氣中卻更加彌散著蒼涼的氣息。海上籠了些薄霧,卻不影響視線。空中不見雲,亦不見日。
兩軍都已到,大宋的殘兵背對著大海,可教對岸的宋家子民看得很清楚;而蒙古士兵卻在厓山中各處分佈,不但老百姓看不真切,就連大宋軍兵也不知對方共有多少人。
兵雖所剩無幾,可士氣仍在。似乎大宋士兵眼中都有著一種情感“不成功,便成仁”,似乎都有要搏命而上的心情,因為他們知道站在對面的要奪取他們家園的不是漢人,而是蒙古人。張弘範心中沉沉嘆息,不禁悲從中來,直欲放聲一哭。抬眼一望,前方馬上領兵的正是自己的昔日圍爐手談之好友:陸秀夫。
張弘範望著他身後的殘兵,心中一陣不忍。他知道蒙古兵數量遠勝於宋兵,這一番廝殺,必定海上飄滿無辜宋兵的屍體。就他自己而言,他也實不願意與好友這般兵戎相見。
陸秀夫眼神中充滿了鄙夷,作為他來講,真的不相信張弘範居然會投降於蒙古。蒙古人是漢人所不可以投降的,漢人可以投降於漢人,可是不可以投降於蒙古人。
忽然,張弘範眼前浮現出了曾經二人一齊下棋的場面,窗外綠竹掩映,屋內歌聲醉人,恰似高山流水遇知音,那小小的棋盤上曾走過多少玲瓏子,興起多少無煙戈。他不由得靈機一動,一個想法倏地冒上心頭。
他奔馬到一個領兵的蒙古將領身邊,對翻譯低聲說了一番話,那翻譯講話說給了那個將軍,那人思索了一番,微微點頭。隨即張弘範跑到陣前,大聲對陸秀夫說:
“秀夫,我實在沒有任何臉面來見你……”張弘範慚愧無已,心中萬絞。“但我真的不想讓咱們大宋的官兵死傷太多。我想到一種作戰方法,不知你能否同意。”陸秀夫道:“張弘範,你投降於蒙古人,我本不應該再與你多說這些廢話,但你落於敵人手中,想必沒少吃苦頭,投降應該也是萬不得已。今日你說有好的方法不要我大宋官兵死傷太多,可你想想,我大宋若是輸了,又怎會苟活於世?”張弘範汗顏道:“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將來就算是活著,也只能是苟活於世。可是事到如今,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這麼多人做無辜的枉死麼?輸贏之間,本來就沒有必要賠上性命啊!”陸秀夫心中雖然明白為國捐軀之大義,可是也真的不願意看著身後計程車兵瞬間成為海上浮屍。他皺著眉頭問道:“究竟是什麼方法?”張弘範道:
“你我在兩軍中間擺上一桌棋,然後棋盤博弈。你我身後計程車兵都分為十組,若你我分了勝負,則贏的一方便可以出一組士兵,則輸的一組必須出編號相應的一組,這樣兩組廝殺,贏者稱王,輸者卸甲,若有死傷,也只是這兩組死傷,不會傷及大眾,如此和平的就決定了王者。”
陸秀夫哂笑一聲:“王者!”他抬頭望空,天高雲亦淡,蒼涼蕭索;前方的山中,煙塵紛紛。轉過身看著自家士兵,他大聲道:“我知大家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可是究竟咱們硬拼是拼不贏的,以一組之力來對抗,說不定還有勝的機會。”說罷,他看著張弘範,道:“擺棋。”
兩軍中央,一張檀木桌放好了。桌上一個玉質棋盤,兩側的棋笥裡放著晶瑩剔透的棋子。“我從沒在這樣好的棋盤上下棋。”陸秀夫冷笑著說,捋了捋須,“卻沒想到今日下棋卻是這樣一番光景,以一棋定國運。”張弘範雙眼深陷,憔悴已極,對面的陸秀夫袍子上濺滿了血跡,也是滄桑滿面。張弘範不再多作言語,執黑子點右上星位……
陸秀夫全神貫注,每一子落下都必是帶著接下好幾步的思量;張弘範心裡卻無比的煩躁,他既不敢亂下陷害蒙古人,同時也因為自己投降敵人而慚愧不已,無法定下心神來下棋。他腦中空白,自己的棋子總是走不出平時的樣式,眼見著陸秀夫所佔面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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