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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夕低眉斂眸,輕輕一嘆。他是顧忌她將與師父會合吧?可就算她和師父一起治病診患,不代表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朕無法親自去。”皇帝忽然出聲,若有所思地道,“你代朕前去也好,不過要注意著自己的身子。”
路映夕心下訝然,他為何轉眼就改變了主意?
皇帝緩緩揚起唇角,笑得淺淡卻意味深遠。她以皇后之尊親臨災城,如此美名,成就她,亦是成就了他。
路映夕定睛望著他,漸漸也明白了過來。
“倘若臣妾當真不幸染了瘟疫,皇上會如何?”她淺笑調侃道:“將臣妾隔離於何處才妥當?”
皇帝亦笑,挑起眉毛,回道:“還隔離什麼,直接在暉城焚燒了,以免你將病帶回京都。”
“皇上好狠的心!”路映夕捂胸驚呼,一臉不敢置信。
“郎心似鐵,你今日才知道?”皇帝腉著她,唇角帶笑,一雙寒潭似的深眸漸有了暖色。
路映夕放下作態的手,與他相視莞爾。
對望須臾,她斂了笑容,正顏道:“一次診斷恐怕不夠安全,臣妾建議,每個百姓都要經過三日診斷,才能出城。而暈城漸空的同時,周遭城鎮就會多了流民,臣妾認為朝廷應提前做好相應準備,以防出現滿街行乞者的亂態。
“你說的這些,朕都巳想到。”皇帝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眉間浮現一沬倦意,“如今邊疆正打仗,國庫消耗極大,現又發生這樣的事……”邊疆十萬軍馬,加上鄔國後派五萬騎兵,長期駐紮邊關,需要耗費的糧草極是驚人。而且這是長期拉鋸戰,國庫萬不可空虛。
路映夕心裡暗道,誰讓你想要一統天下建霸業,真真是活該。但面上仍是溫婉嚴謹,接言道:“現下也無可能撤軍了,不如考慮與霖國協商,借其糧草。霖國雖是地小兵弱,但土地肥沃,且注重田耕,可算是富裕之國。”
“霖國?”皇帝眸光微閃,不動聲色道,“霖國未必願意得罪龍朝。”
“一直以來霖國的態度都偏於中立,現今正是讓他們表態的時候麼?”路映夕清淡地笑了笑,明眸中亮著澈澄之光。
皇帝不語低首,散漫地翻弄著案上摺子,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徐徐道:“朕的皇后似乎要干涉朝政了。”
路映夕心中暗自一驚,忙垂眸應道:“臣妾逾矩,還望皇上恕罪!”
“嗯。”皇帝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自椅中站起,向她走近,攬住她的孅腰,“朕乏了,回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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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沐浴過後,皇帝卻不就寢,盤膝坐在窗邊的典榻上。
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明黃睡袍,束髮的金冠隨手摘下擱在一旁,濃黑的發披散於肩後,不時被夜風撩起,寂寥而孤冷。
“皇上,當心受寒。”路映夕坐在典塌一角,好聲勸道,“多事之秋,皇上更應保重龍體,養足精神。”
皇帝轉過頭來,勾起唇綻開一絲極淺極淡的笑。
路映夕感覺莫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寢裙,未察有何不妥。
“確實是多事之秋。”皇帝開了口,聲音異常平靜淡薄,“這段日子以來,朕很少睡過一個好覺。你宿在宸宮的些天,朕倒是睡得比較好。”
路映夕心中詫異,微怔地看著他。
“朕也覺得奇怪。”皇帝凝視她,継續道,“朕本該心懷警惕,防你半夜對朕下手。可偏卻出奇的安心,大多時候都能夠一夜睡到天光。”
“皇上平日不是一夜睡到天亮嗎?”路映夕奇道。他雖一向眠得淺,但也算安穏,難道並不是?
“朕習慣了半夜醒來幾次。”皇帝淡淡笑了笑,隠約帶著一絲自嘲,“這是初登基那會兒留下的習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