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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低首,心緒變得複雜,她的確擔心,如果他出事,龍朝必會趁勢反攻。一旦皇朝被滅,作為其盟國的鄔國也岌岌可危。但方才,她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出於直覺的阻止。
“朕去暉城也不過是上城樓遠覌罷了,一兩刻鐘就離開。”皇帝黯沉的眸色添了幾絲光亮,凝睇著她。
路映夕拋開腦中紛擾念頭,淺淺彎唇,道:“皇上你要臣妾一同去?臣妾體弱,難保不會染病。”
“夫妻一場,難道不應該生同衾死同穴?”皇帝眼中浮現一絲笑意,英挺的眉宇舒展開來。
路映夕不理他的話,顧自提議道:“雖然現下京都尚算安寧,但臣妾認為,朝廷應該提倡百姓自行防備。水沸才食,家中物件最好都清洗過並於陽光下曝曬。而暉城之中,更應如此,若能運大量米醋入城更佳。煮醋燻屋,雖無奇效,但也聊勝於無。
皇帝頻頻點頭,但眸光漸漸沉了下來,不知憶起何事。
“皇上?”路映夕疑慮喚他。
“映夕,南宮淵現在何處?”皇帝突然問道。
路映夕微怔。她知道了師父背後的勢力,莫非皇帝也知曉?
皇帝不管她怔仲無語,継續道:“朕知道你有辦法聯絡上南宮淵,你代朕帶一句話給南宮淵。他若能救朕的子民,朕便贈他一個心願。”
“是何心願?”路映夕蹙眉疑問。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女人莫問。”皇帝揚唇淡笑,俊容沉穏磊落。
路映夕抿嘴,心中總覺怪異,卻想不出頭緒。他與師父之間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默契,而她莫名成了紐帶?
“今日多歇息,明日一早朕來接你一起出宮。”皇帝抬手拂過她額前垂下的碎髮,無端發出一聲低嘆,然後收回手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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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深,路映夕都未啟動密開關,心中躊躇。
玄門既是附屬霖國,就不會相助皇朝。可是十數萬條人命,都是無辜的平民百姓,他們有何過錯。
終是入了鳳床底,一邊想著,如果師父不肯,她該如何勸說。
但進入密室,卻發現曦卩守候,而不見師父蹤影。一封薄薄信箋由曦衛雙手奉上,她接過信一眼掃過,便命曦衛焚燬。
離開了密室,她坐在鳳床邊,微微淺笑。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師父天性淳厚,怎會見死不救?
那封信上寥寥數字,巳足以證明師父的善心從未改變過──“映夕,為師聽聞暉城瘟疫,故速回玄門,兩日後返。”
心中略安,她寬衣躺下。明日笪帝親自去一趟暉城,其實確有必要。官員上稟的疫情,想必不夠準確,為官之人總習慣多報喜少報憂。而皇帝微服親臨,應該能看到不少被隠瞞積壓下來的真實慘況。
自她嫁入皇朝以來,不曽看過慕容宸睿如何理政。從此次瘟疫看來,他雖有帝王喜怒莫測的深沉脾性,但卻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是,再好皂皇帝,也是踩著層層白骨登上帝位。
她闔目,不去多想。
迷迷糊糊睡著,只覺才剛合了眼,轉瞬巳是天光。睜眼時,模糊看見窗臺邊佇立一道頎長身影。
“皇上。”她輕喚,起身下床。
皇帝轉過身來,一襲紫色錦袍襯得他丰神俊朗。背後晨曦照射,染起一圈光暈,他在光影裡對她淡淡微笑,令她有片刻的晃神。
搖了搖頭,她趕緊走去更衣洗漱。
皇帝斜倚著窗柩,目光跟隨著她的舉動,口中散漫說道:“朕以前每日清晨向母后請安,都見有六名侍女伺候左右。其它嬪妃亦有四名宮婢貼身服侍。你貴為皇后,卻似平民。”
“洗臉梳髮罷了,何須人伺候?”路映夕步入更衣內室,看著梳洗架上罷放的一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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