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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姚家的往昔恩怨,但她應當相信師父,他這樣做必有他的理由。
“路兄,回宮之後妳打算怎麼做?”範統語帶關切地問。三日之期,轉瞬即逝,她會如何抉擇?
“還未決定。”路映夕輕輕搖頭,心感疲憊,“當不當這個皇后,並非我能夠做主的事。”她若能不顧一切,當初就不會嫁入皇朝。
“真累。”範統突然感慨,長嘆一聲,“世上最辛苦的人,除了皇上,或許就是皇后了。”
“哦?”路映夕覷他一眼,忍不住彎唇。
“笑什麼?”範統被她看得窘迫,惱怒瞪回去。
“範兄的見解十分獨特。大多數人都習慣抱怨自己辛勞,而不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路映夕笑著道。
“範某此言決非無的放矢。”範統正了神色,語聲低沉平緩,“範某在皇上身邊多年,知道皇上有多辛苦。而作為女子,為國和親遠嫁,入主中宮,需處處拿捏分寸,亦是不易。”
路映夕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平時見他冷峻少言,看似粗枝大葉,原來他有一顆剔透明白的心。
“範兄,易地而處,假若你是我,你伝怎麼做?”她真誠地問。
範統微怔,皺了皺劍眉,答不出話來。
路映夕沒有再追問,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道:“範兄,該回去了。”
她走在前,修長玲瓏的背影看起來似乎透著一股悽清。範統慢慢跟上,心中莫名發澀。以前每次看見她,他都覺得她的笑容戲謔而不正經,極之刺眼。可是現在,他寧烈看她那樣促狹地笑,也不想見到她無奈寥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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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巳是寅時未。
宸宮裡寂靜無聲,可是皇帝還未就寢,倚靠在軟榻上翻著書卷,神情漫不經心。
“皇上。”路映夕輕喚一聲,站立榻旁。
“去梳洗,然後睡一覺。”皇帝抬眼看她,什麼都未問,只這樣淡淡一句命令。
“是。”路映夕身心皆疲,也無力氣閒談,依言洗漱更衣。
不多時,她便上床縮排錦被裡,頊自準備歇息。她還有三日時間,不急於一時。養足精神,才能理智思考。
“把解藥吃了。”皇帝不知何時走到了龍床邊,向她攤開手,掌心裡有一顆赤色丹藥。
“多謝皇上。”她接過,不羅嗦地直接吞嚥。
“不怕朕欺妳?”皇帝在床沿坐下,定定地注視她。
“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她微微一笑,閉上眼。她生來即是尊貴的命格,不知有多少人豔羨她的出身。但上蒼其實非常公允,給予你一種優待,同時卻會奪走另一樣可貴之物,現如今是要摘除她的后冠嗎?
皇帝脫了靴,亦躺上龍床,口中一邊道:“妳出宮之後,凌兒就送來了解藥。她說,若是解藥效,她會負全責。”
路映夕輕輕唔了一聲,未作置評。姚賢妃的話,實則是指解藥無毒,讓她放心服用。其實她一點也不擔心,姚賢妃再大膽,也不會當著皇帝的面毒害她。何況,眼下姚賢妃正捏著她的死穴,若想要她的命,多的是隠晦的方法。姚賢妃不肯提早給解藥,想必是出於萬無一失的考慮,提防她入修羅門劫走師父,即使能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
兩人安靜了許久,皇帝才又平淡開口:“情況如何?”
“有點棘手。”路映夕低低迴道,仰面平躺,閤眼養神。
“如何棘手?”皇帝再問道。
“皇上登基七年,為何至今尚未有皇子?”路映夕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側了身子睜眼看他。
皇帝怔住,但僅是須臾,隨即就雲淡風輕地回道:“上天不願賜福,朕也無能為力。”
路映夕輕揚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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