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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見人吶,眼腫了可就不好看了,早些睡,啊?”
見盛苡隔著被子點頭,她輕嘆了口氣,回身拉著巖子慢慢躺下,聽見夾道內的風颳得更兇了。
☆、聖無憂
養心殿外的夜色已經很濃了,冬暖閣內燈燭不歇,暈染出室內亮堂的格局。
皇帝看完最後一道奏摺,起身撂在紫檀書案上,屈起一手中指在奏封上叩了幾叩,動作很輕,敲在小六子心頭,無異於當頭響雷。
掀起眼皮飛快地偷望了眼,皇帝的眉頭輕蹙起,已經隱隱生了怒意,他心裡跳得更厲害了,皇帝不是動輒就發作的性子,天顏極少流露出大的波動,但凡出現以手叩擊奏本的這一舉動,朝中某位官臣的頂戴八成那是保不住了。
小六子腦間縈繞著乾爸爸金成卸職前的萬千囑託,不敢有大的動作,只暗暗使了個眼色,左右捧著熱手巾,參湯,準備隨時侍奉的小太監們接到後,忙弓起身子,悄無聲息地退下,須得等皇帝情緒稍定,才適宜上前服侍。
這時候誰也不敢硬著頭皮近御前抖機靈,沒準兒適得其反撥觸得龍顏大怒,活該替人背了黑鍋!
皇帝看著廣西巡撫的那道奏摺,默想起上面的內容,一陣氣惱,大邧統一南北後,除了更替新制以外,不少仍然沿襲祁朝舊制,為了拉攏漢官,安撫四境人心,朝廷要員更是不能輕易觸碰易換。
這班老臣吃著新朝的俸祿,骨子裡還遺存著對舊主的感念,他們君臣之間原本就夾生,偏還有那麼幾個不服說勸的,逮著空就跟他瞪眼較勁,縱是他一味忍著性子妥協,也不妨總被他們架弄得上下不來,看來是他平時松的勁兒夠大,才慣得那幫老油條油鹽不進。
皇帝轉著拇指上的馬鐙扳指,漸漸平定了心緒,臉色也跟著緩和了下來,一旁緊緊觀望的小六子看在眼裡不敢怠慢,傳喚方才退出的小太監們進殿,侍奉他盥手淨面,自己則捧了碗參湯跪在御座旁邊,待皇帝坐定,他才託舉呈近。
這時宮內管傳宣的小康子在暖閣外回話說敬事房總管太監張德敬請見。
聽見皇帝道了聲“宣”,張德敬小心跨進殿,跪身把盛著各宮嬪妃綠頭籤的銀盤託至御前。
皇帝瞥了眼,把湯碗遞給小六子,隨意地問道:“今兒懿嬪身子不舒服?”
張德敬應了個是,“懿嬪娘娘身體抱恙,還說要是皇上問起,讓奴才帶句話,‘有勞皇上掛念’。”
話出口,他自覺頭頂一股壓力重重地沉了下來,手中的銀盤似乎也有了千斤重,如今的後宮中,誰不知道懿嬪是萬歲爺頂在肺尖上的人物,從前皇帝對待各宮嬪妃也都是雨露均霑的態度,自從年前在御花園偶然瞧見當時還是宮女的懿嬪,當晚臨幸封了答應,而後就跟魔怔了似的,只稀罕她了,皇帝在房事上不粘纏,大多時候批完摺子就歇下了,隔幾天召幸一回,這都個把月了,翻得都是懿嬪的牌子。
攪和進這樣的局面裡,張德敬覺著自己十分冤枉,以往各宮主子娘娘挨個輪,完了他比照著擋錄,看誰被萬歲爺留得時間最長,下輪就把她的籤子往御前“近手好拿”的位置多放放,倘若真的被翻中,僅憑多得的這麼一兩回恩寵,就足夠在其餘嬪妃面前顯擺好幾日了,他自然也能討得不少恩酬,這是一種看破不說破,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的來往便宜。
自從這位宮女出身的答應又晉了位份,他與其餘嬪妃之間互利的關係就徹底裂了鍋了,她們還當是他倚著勢頭欺人,把先前的手段使在了懿嬪身上,深不知這綠頭籤遞到御前跟個擺設沒兩樣,萬歲爺就認定她一人了,眼下這位主子走步都打著飄兒,他在人眼裡算哪根蔥,其實他壓根兒不介意這個,這副得寵飛昇後的高慢嘴臉他見得多了,可憐的是他銀錢袋子裡已經越來越聽不著磕碰的響動了!
按照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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