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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宋諾夫沒來得及聽完紅臉大尉的翻譯，掩蔽部的門軋軋地開啟了，從交通壕裡吹進來一股冷氣。

&ldo;司令同志，可以進來嗎？&rdo;

鮑日契科未等許可就急忙走進了掩蔽部。他挺直身子，結結巴巴地又喊了聲&ldo;司令同志&rdo;，他那一向顯得精力充沛的笑臉，現在變得蒼白無神了，他朝德國人那邊作了個威脅的手勢，馬上又走了出去。這一切使別宋諾夫提心弔膽地預感到：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情況。

&ldo;你們繼續問吧，&rdo;別宋諾夫匆匆地對偵察科長說，後者正不安地瞧著他。他說罷，就瘸著腿向門口走去。&ldo;別跟他扯那些強盜邏輯了，&rdo;他在門口又補充了一句。

他‐走，身後頓時安靜下來。

鮑日契科遲疑不決地站在交通壕裡，激動地用腳踢著看不見的泥巴。別宋諾夫單獨和副官待在一起，不樣的預感更加強烈地攫住了他。

他催促鮑日契科：&ldo;鮑日契科，幹嗎不吭聲？快報告！發生了什麼事？&rdo;

&ldo;司令同志，維斯寧……&rdo;

&ldo;在哪兒？這不可能！好好對我講清楚！他在哪兒？&rdo;

&ldo;司令同志……剛才季特柯夫少校回到了觀察所，他受傷了……他說軍事委員……&rdo;

&ldo;怎麼樣？受傷啦？被打死啦！&rdo;

鮑日契科耷拉著腦袋，用鞋跟踩著腳下的泥巴。

別宋諾夫身上汗涔涔的，腿也象針刺火燎地痛起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頭一問對副官提高了嗓門：&ldo;我問您，是受傷了，還是打死了？您怎麼啦，變啞巴啦？他被打死了？&rdo;

&ldo;是的，司令同志……半路上碰到了德國人。季特柯夫少校正在通訊掩蔽部裡等您，&rdo;鮑日契科說。&ldo;他想向您本人報告。&rdo;

維斯寧被打死了？半路上遇到了德國人？在哪兒？在鎮上嗎？鮑日契科說什麼來著？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別宋諾夫竭力想以理智來否定這一出乎意料的、象雪崩一樣突然襲來的不幸訊息。他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不相信再過幾秒鐘他就要看到維斯寧被打死的目擊者季特柯夫少校了。想到此，他對警衛長季特柯夫憋著一肚子怒氣，竟然發生了這種事，而且見證人正是他季特柯夫自己！

&ldo;那麼走吧，鮑日契科，&rdo;別宋諾夫說。&ldo;走吧……&rdo;

燈火、電話機、無線電臺、桌上的地圖、人影‐‐一切都在晃蕩著，似乎在掩蔽部的安靜而暖和的空氣裡飄來飄去。別宋諾夫一出現，大家立刻鴉雀無聲。

有個短短的人影在他身旁閃過，帶來一股災禍的氣味，他依稀聽見一聲喊聲：&ldo;將軍同志……&rdo;

別宋諾夫走到桌旁，拿出手帕，在下巴和脖子上擦著。他這樣做好象是在拖延時間，保持緊張氣氛，保持他對這個影子發出來的有氣無力的喊聲的滿腔憤怒；因為這個聲音馬上就要向他報告維斯寧的惡耗。他沉默良久，然後一邊擦汗，一邊問道：&ldo;在什麼地方遇到德國人，季特柯夫少校？&rdo;

&ldo;鎮子西北角，司令同志……警衛車在前面開……&rdo;

掩蔽部裡只聽見季特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