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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城離京都陵安近,蕭煜一回來還未到陵安拜見蕭廷,南陳京城中的各路人馬都已擠破了靖王府的大門。她就是看重這院子偏,她就是故意挑了這處偏僻的院子躲清靜。
小香抱怨兩句見江離沒吭聲,倒是也不敢多說,忙說要去跟紅姨一起收拾屋子。
自從搬進這院子裡來已過了三天,紅姨就整天忙著收拾屋子。
院子本來不大,偏這些天王府裡的丫頭婆子們一趟趟地往這院裡來,一些精美傢什擺件到貴重衣物吃食,天天流水似的往這院子裡送。
江離推了幾次,下人們只說奉了王爺的命令,不敢不依。江離只得由著她們折騰。
院子裡有一株海棠,花開的正艷。
冬日海棠花本就不多見,花開還泌著香的更少,江離駐足在海棠花樹下,仰頭正凝視著樹上含苞的花蕊,突然聽守門的丫頭叫了聲&ldo;王爺&rdo;,江離轉身,蕭煜已笑嘻嘻踱進門來。
蕭煜進門打量一遍院子。院子裡雖不大,卻也收拾得整潔乾淨,地下的青磚都是用水清洗過的,院中花草也拾掇雅緻,海棠花開正艷,樹下擺了張香妃椅,椅子上鋪好了掐金絲團花蜀錦坐墊。
&ldo;恰好我今晚有空,我們出去逛逛西陵城?&rdo;蕭煜眨巴著,一臉期待地望著她問。
江離莞爾一笑,應了聲好,回屋略收拾。蕭煜特意叮囑紅姨把那天送來的那件白狐裘大氅給江離披上,也不帶僕人,兩人一起出了門。
王府大門外停著蕭煜那輛全西陵城獨一無二的寶馬座駕。兩人上了車,車夫駕著馬車走上了街道,蕭煜才說:&ldo;今天宮裡來了人傳旨,蕭廷宣我明天進宮去,明天一早我就得去。陵安還不知什麼樣的情況,你就暫時留在這兒。&rdo;
江離嗯了一聲,看著車外的街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西陵城跟江離看過大宋那邊的城市街景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到處都是水。一條條大大小小的河道穿城而過,河道兩邊茶肆酒樓林立,燈火倒映在水中,倍添熱鬧繁華。
只是繁華熱鬧之外也有蒼涼的一面。濃妝艷抹的女子在昏暗的花街柳巷出沒,行走在酒樓外的百姓大多破衣爛衫,還有成群的乞丐,街上巡邏計程車兵對窮人們一臉的兇悍,吆五喝六,一轉身見到幾輛豪華的馬車經過,立即成了一副卑躬屈膝的諂媚模樣。
宋朝與南陳,大城小城都一樣,窮則極窮,富則極富‐‐江離心裡一陣慨嘆。
車廂裡,蕭煜歪在黑羽緞紋的榻椅上,背後墊著明紫色合歡花椅枕,兩人在間隔著一張紫檀小几,小几上擺著薄翠玉胎的精緻茶盞,茶盞冒著綠盈盈的熱氣,蕭煜盯了她看。
江離脫去了白狐裘大氅,身上一件蜜糖色千福裙,盈盈一握的腰身,外頭罩一件深色雲錦比甲,顯得端莊而嫵媚。
她身旁的小几上擺了一隻巴掌大的燻爐,燻爐裡裊裊升起蘇合香,讓那半張能掐出水來的精緻側面看起來模糊而溫暖。
難得獨處的時間,如此絕佳的獨處環境,她卻只顧著看街景,半天也不往自己看,蕭煜嘆一口滯氣,拿起茶來淺啜。
被那一聲嘆息拉回神,江離轉過頭來,不鹹不淡地瞄他一眼,&ldo;嘆什麼氣,你說的我都聽見了。&rdo;
那天在青州碼頭他隱晦地向她求婚,不想被她咬牙切齒般地一口回絕。蕭煜後來想了想,也許真的是自己措辭有些不對。不過這種糗事他又不願意請教別人。
從青州來南陳的路上他抽空揣摩了一下,自認總結了些經驗,重新組織好求婚的語言。好不容易今晚有點空閒,本來心頭一團火熱,有許多話想要給她說,見她這副淡淡的表情,頓時又有些灰心。
不過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