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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直起身子半晌沒說話,又忽而如釋重負般地一笑:“若是這樣,奴婢也大能心安了。”怕的是丁泙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追究起責任來,一兩句話顯然又搪塞不過去。聽他這麼個反應,心裡不免覺得以前太過看重這件事,總刻意躲著藏著,這回子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換了熱火的炭出來,丁姀又回到棋桌邊,已快分出勝負了,看來丁婠略勝一籌。
丁泙寅稍稍向她投過來一眼,張嘴又喃,卻沒發出聲音。最後抿了下嘴,把視線又投注在了棋桌上。丁姀餘光掃過去,他的嘴唇乾燥,夜風裡開始起了半點鱗皮,隨手轉了轉手邊的一蓋碗茶,遞向他:“六哥。”
丁泙寅回過來一眼,兩人對視片刻方才接過。
“啪”!丁妙咬唇把手裡握的棋子扔進棋罐裡,嘶聲喊道,“如璧?如璧?死哪裡去了?”
那幫丫頭們適才從屋裡出來,又尋一處窩到一起說話。聽到這邊散場,方惶惶地過來。如璧一瞧丁妙這臉色便知輸棋了,立刻緩下腳步不敢近前,遠遠地道:“小姐?”
丁妙冷眼瞧她:“給我倒杯茶來!”
如璧趕緊屈膝一吟,倒了碗茶捧過去。
喝了一口,丁妙才把自己眼皮底下的那堆錢推向丁婠:“五姐的棋藝精進不少,大哥指點多了吧?”
丁婠掖著一尾絹帕笑得清淺,已經找來丫鬟們分派,個人按比例分賬。輸的那些頭前說好的由她二人承擔,自然不在話下。聽了這話,旋即收笑,正色道:“誰不知妹妹是棋場豪傑,在丫頭們面前給我留些面子罷了。”
丁妙稍稍覺得舒服些,往丁泙寅瞧了一眼,見他不甚在意恍若遊神一般,便尖酸道:“這局莊家是六哥,他壓了我,瞧他輸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嗬嗬嗬……我偏是故意的,誰教他素日裡不肯陪我來著。”
眾人忙搭腔稱是。
丁泙寅怔然:“怎麼了?”一個個都瞧著他。他攥了把臉,一望棋局,人家都散了,眼皮底下的銀錢都跑到丁婠那裡去了,一捶腦袋便苦笑道,“好啊,趁我不注意你們都打劫了我。下一局該誰了?”
還有下一局?丁姀無奈,捧好手爐準備這晚捨命相隨。
一場環視下來,丁妙就瞧準了丁姀,抿起嘴讓身來扯她:“八妹,你可不能盡賺了同伴不幹活的。七姐可是輸光了賠得一塌糊塗,這帳你幫我去討回來。”
“我?”被拽住胳膊,丁姀不及推辭,人已經讓丁妙壓在了棋盤面前。可是……她究竟連入門法都是一知半解的,拿出來博弈豈不是讓她們幾個笑話麼?便道,“上回七姐也瞧見,我解個小棋局都煞費腦筋的,何來能耐擔這個大任,還是讓六哥來吧?”
方要站起,又被丁妙死死壓住,眼一瞪:“六哥已經輸我一局了不能再來,反觀你,咱們可都未曾領略呢!”朝丁婠一努嘴,“五姐你說是不是?”
丁婠靜默看著她,點頭道:“七妹說的是,八妹你別推辭了。若不然便是瞧我不起了。”
話到這個份上,丁姀再難推脫,只得答應。
棋盤上開始三三落子,她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丁泙寅依舊走神,丁妙卻把杌子挪到近前,全神貫注地看,眉頭一路直攥。
她心裡正沒底,丁婠舉子猶豫了良久卻終究沒落下,沉嘆一聲道:“八妹贏了。”
“……”丁姀怔然。
丁婠已把餘子收入棋罐,笑道:“八妹是真人不露相,五姐服了。”
丁妙冷笑:“原來藏著掖著,拿我們當傻子耍咧。”揮了揮衣面落的一身灰,不悅地揚眉問身後的丁泙寅,“回去了麼?”
“呃……完了?”丁泙寅顯然沒把心思放在這裡。
丁妙翻白眼:“咱們的銀子都叫八妹一個人吞了,還留下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