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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半碗藥喝了,擦擦嘴,笑說道:“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美玉糊塗了:“什麼螳螂什麼黃雀?”
夏枝會意,對美玉說道:“八小姐說胡話,你別聽她。”
“對,胡話。”丁姀衝美玉眨了眨眼,問她,“美玉,你想學寫字是嗎?”
美玉來了精神,但想到丁姀現在這個模樣,不禁又有些灰心:“小姐,您別說這話了,奴婢們就是嘴上胡亂說的,您別當真。”
丁姀拉來夏枝的手:“呶,把這個活老師給了你,以後我每七天檢查你們的功課。”
美玉懵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丁姀是讓夏枝教她們兩姐妹識字,登時高興地一下扔掉手裡扇藥爐子的棕櫚扇,飛奔著出去,邊嚷道:“奴婢去告訴巧玉……”
夏枝忍不住捂嘴笑,忽然簾櫳輕響,一角白衣翩翩挪了進來,便乍然僵住笑容:“奴婢見過姨太太。”
丁姀也吃驚:“姨娘怎麼過來了?夏枝,快給端張圈椅過來。”
柳姨娘形容蒼白,眼圈發黑,急忙上前說道:“不用忙了,我坐這兒就好。”就在芳菲坐過的那張杌子上坐了。手裡一邊拿捏著個棗紅色的瓶子,慢慢說道,“我見美玉興高采烈地出去了,是碰著了什麼好事麼?”
夏枝代答:“是咱們小姐讓她學字來著。”
柳姨娘微微出神:“學字?”又輕哦了一聲,“這院裡,也只有八小姐是菩薩心腸了。”
丁姀跟夏枝對望,因為丁煦寅的事情實是母親背後操控,心裡原本負疚,現在又聽柳姨娘這麼一說,更覺得心虛。臉孔餳澀,半低下頭不好意思深看柳姨娘。
柳姨娘自覺多舌說了這話,尷尬地發笑,把手裡的棗紅色瓶子遞給丁姀看:“這是昨天晚上你爹拿給十一爺的藥,我見你的傷口也應該差不離,就勻出一半過來……”話到此處,就沒往下說。
丁姀示意夏枝收下,對柳姨娘贈藥十分訝然:“我這裡沒大礙,倒是十一爺怎麼樣了?本來正想過去瞧他,誰知竟然自己也吃了棍子。”
柳姨娘見丁姀雖被打得下床不能,但口氣還是如此輕鬆,眉頭就微微攏起:“十一爺倒沒什麼事,老爺下手不重。”
夏枝想到早前丁姀捱打時在夾弄看到的人影非柳姨娘莫屬,當時見她站在那裡以為也是來看熱鬧的,現來送藥才知道她也是跟三太太一樣,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不管怎麼說,總比那老半天了都不聞不問的三老爺好了太多去。於是接下瓶子,微斂衽答謝。
柳姨娘滿臉不安,慌忙起身讓夏枝別這麼客氣,又說道:“我出來這些時候,十一爺肯定在滿屋找我了,我就先過去。待十一爺好了點,就帶他來看你。”
丁姀目送著柳姨娘孱弱的身姿蹁躚出屋,驀然嘆出口氣,夏枝就說道:“小姐,我看姨太太倒真正是個老實人。”把手裡的藥瓶子塞拔出來聞了下,就飛快蓋上,欣喜地道,“小姐,是極好的金瘡藥。”
丁姀點頭,張手要過來,想到這裡頭的藥是父親送給十一爺的,而自己躺在這裡大半天了,卻連父親的半面都沒見到過。回憶昨夜裡他不溫不冷的語氣,心裡竟慢慢泛出股痠疼。
夏枝也看了出來,搶過藥瓶子隨手往旁邊的品字櫃裡一放,替她拉好被子:“小姐,別多想了。說不定三老爺是被什麼雜事纏住了。”
丁姀俯臥在床,抱住枕頭淺笑不語。
夏枝收拾掉剪碎的衣料,又伺候丁姀換上乾淨衣服,去廚房弄吃的三個人就捧著捧盒進來了。幾人張羅著先伺候丁姀灌湯灌水,然後在床邊設了個杌子,圍在一起就著剩飯剩菜打發一頓。
吃了沒幾口,外邊有人問:“八小姐在嗎?”
吃飯的幾個人忙都怔住。
外頭的人又問:“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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