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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的表情一點點由迷茫變為羞憤,連沉忽然嘴角上揚,仰頭大笑起來。
爽朗的笑聲透過胸腔震動傳向曲冰。自她有印象起,從未見連沉笑得如此開懷,彷彿負重多年的人終於卸下耗盡心力的包袱,揚眉吐氣。
方才神魂融合時體會到的,漫長與孤獨的感覺湧上心頭,曲冰驀地心中一軟。
無牽無掛、不被需要的永生是絕望的詛咒。那種說不清道不明,拿不起又放不下的痛楚,她一刻都不想再經歷,然而就是這種痛楚,卻根植於連沉的內心,達千年之久。
經此交融,她忽然明白,為什麼連沉那麼害怕分離,那麼執著地一遍又一遍反覆確認不會被丟下。千年孤寂不得救贖,雙手一旦被牽起,就再不想放開。
假如她短暫的存在能夠讓連沉被陽光照耀……想到這裡,曲冰長長的眸子湧上一層水光。她踮起腳尖,像過去許多次那樣揉了揉對方的發頂,「為師剛才讓著你的,繼續。」
連沉被捋順了毛般表情心滿意足,定定望著她似笑非笑。
「好」。
雖然一回生二回熟,也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但信心滿滿開啟靈府,失魂落魄被連沉送出來,曲冰還是忍不住暗恨自己無能,怎麼輕而易舉就繳械投降。
實在怨不得她,神魂交融的同時渡修為,相當於原本就不甚富裕的人被掏空,反覆被吃幹抹淨,她就算是鐵打的霸王,也遭不住。
再次醒來,曲冰發現自己躺在殿宇的雕花木榻上,整個靈魂疲憊得不像話。
連沉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口鼻固執地埋在她的發頂,從身後將人牢牢護在懷裡,似乎還未醒來。
儘管是被榨乾的那個,她卻莫名有種自己索求無度的錯覺。而身後的男子,就是那個可憐的,被索取的物件。
山青色的雲紋香爐茗煙裊裊,格子窗稜外鳥鳴不絕。
曲冰覺得,隨著神魂交融,有什麼東西徹底變了。
她小心握住連沉的手腕,試圖鬆開對方的環抱,沒想到輕悄悄的動作還是將人吵醒。對方手上用勁,將她往懷裡帶了帶。
兩人才經歷過最親密的事,連沉幾乎是夢囈般,「師尊,讓徒兒再抱會兒。」
疲憊的不止曲冰,神魂交融過程中,連沉好幾次險些沒控制住,暴露真實修為。渴望盡情釋放又不得不極致忍耐,站在理智失控邊緣的體驗簡直要命。
曲冰整個身子緊張得動彈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戀愛般的親密讓她說不上來地慌亂。並不討厭,但會本能地害怕。
困住她和連沉的縛神陣,也隔絕了外界的觀念。諸如正邪兩不相立、師徒尊卑有序等。所以必須儘快離開,好讓關係走上正軌。
「沉兒,你如今是什麼修為?」
連沉在她發頂蹭了蹭,發出帶了些懶懶意味的鼻音,「元嬰。」
師尊願以雙修及渡修為的代價來逃離陣法,他便不希望師尊憂心,虛報了個理想情況下的境界。
曲冰眼神一亮,進展挺快。不過元嬰境,豈不是記憶也會慢慢恢復?
「沉兒有沒有,想起什麼?」
連沉緩緩睜開眼睛,之前師尊說他身上有魔族血脈時他就好奇。神魔軀可以天然隱藏神力與魔氣,那麼師尊是怎麼發現他魔族血脈的呢?
除了這個,最讓他介意的還是曲冰問他「有沒有想起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問?意思是他之前失憶過?又或者,師尊根本一早就知道他是返童後的前任魔尊。
不,不會是後一種可能。上清門滄浪劍仙死在他手中,若師尊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怎麼還會將他留在身邊?
「師尊指想起什麼?」他不答反問。
「有沒有想起什麼」這樣莫名其妙的發問,確實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