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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睡覺,我回來了。」許靈均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
他身上沒有沾染刺鼻的香水,面板上氤氳的熱水汽裹著和她同一支沐浴露的果木清甜味。頸後墊入手臂,容謐翻了個身,被他籠罩在溫暖的懷抱裡。陰翳的夢裡漏進一線光芒,她終於踏踏實實睡熟了。
會有那麼一天。
但至少不要是現在。
她太渴望安穩的睡眠。
第14章 朔月
清晨醒來時許靈均抱著她的腰睡得正香,毛茸茸的腦袋抵在她肩窩裡,察覺她有起身的跡象,迷迷糊糊地壓著她不給動,「再睡一會兒。」
他昨晚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容謐沒什麼印象。窗簾只拉了一半,雪色天光照進房間,開闊而明亮,看得人心情舒暢,再多煩惱都在廣袤的天地間不值一提。
她揉了揉許靈均的頭髮,得到幾個無意識的吻,柔軟的嘴唇貼著耳垂,溫熱酥癢。這麼溫情地躺了一會兒,他被陽光亮得睡不著了,就起床一起去吃早餐。
前一晚玩得怎麼樣,只要沒人提起,她也就不問。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早上雪鞋手套被烘得暖和,不勞客人親自動手,雪具已經在直通雪道的門口排列好了。豪華酒店扎堆的區域有很多適合新手的綠道,ski &out體驗舒適便捷。
剛開始接觸滑雪時,等候她的還有一口法式英語的教練。來這是為了玩兒,自己盡興最要緊,許靈均沒那麼好的耐心時刻跟隨左右教導她。
後來玩得多了,她逐漸掌握技巧駕輕就熟,也就不用教練再跟著保護著,偶爾快速滑降做出漂亮的動作還會獲得一片喝彩聲。
她運動神經一般,但很享受滑雪。清新的空氣,潔白的天地,騰空的瞬間如同在半空中飛翔,身體輕盈得不可思議。人群的喧囂聲從腦海中消失,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彷彿連時間都靜止了。彷彿下一秒,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她能從中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自由。
但大概是因為之前鴿了她的約會又把她大半夜丟在街頭挨凍,這次來許靈均真的就是陪她玩,一條雪道從上跟到下,一直沒離開反而讓她有點不習慣,「你幹嘛不去自己玩啊。」
她在許靈均眼底下莫名的有點放不開。尤其他還和別的外國遊客一起朝她吹口哨,就像第一次見到她滑雪一樣。
「你什麼時候滑得這麼好了?」
許靈均望著她的眼裡含著笑意,細碎的光芒閃爍,格外動人,「要不要比賽?讓你五秒。贏了有獎勵。」
容謐好奇地問,「獎勵什麼?」
許靈均說,「誰贏了晚上就聽誰的。」
容謐語塞了一瞬,發覺他笑得不懷好意,不由得臉紅了。心底裡那股倔強勁兒卻蠢蠢欲動,目光無所畏懼地迎上他,聲調清脆。
「比就比。」
許靈均因為凝血障礙的特殊體質,常常被家裡禁止參與此類危險性運動,怕他受傷甚至一度連跳舞都不贊同,擔心他經常磕碰會導致不可逆轉的創傷。
但許靈均這樣的人,就算血流幹了叛逆也是刻在骨子裡的,越是不讓他幹什麼就越是擋不住他玩,瘋是瘋了點,其實心裡還是有分寸的。用他自己的話說,長這麼大想玩的都玩了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許靈均喜歡玩單板,她也玩單板。入門時有點難,可越是熟練就越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速度與短暫失重帶來的刺激感使得腎上腺素飆升,就像不斷打破平衡再創造平衡的過程,連風裡裹挾的雪粒劃過臉頰的微涼和刺痛都引人著迷。
這種追求刺激的天性原本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卻在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人們對她的評價向來都是溫柔,平和,穩重。容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