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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所有電子裝置的一天,也沒能讓施嶼提早入睡,在屋裡閉眼無聊,於是他就出來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曬月亮。
趙行川緊隨其後,披著一件風衣也出來了,坐在他身旁。
「睡不著?」
「嗯。」
秋末的風大,吹到身上已經有了冬天凜冽的氣息。趙行川見施嶼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於是把自己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給他披上。
趙行川:「晚上風大,別感冒了。」
施嶼偏頭看他,披外套什麼的,怎麼看都太過親密了。不過他確實有點冷,只是懶得回去拿外套,於是也就欣然接受了:「那你呢?不冷嗎?」
「我不怎麼怕冷。」趙行川只穿了一件單衣,在寒風中也不發抖,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施嶼的手,「你看,到了冬天我就是一個行走的人形暖爐。」
趙行川的手確實很暖和,像一杯溫度剛剛好的熱水。但施嶼遲疑了一下,還是抽回了手:「哦,是嗎?」
「嗯。」趙行川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他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有點小失落。
「唔……對了,你今天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趙行川說,「在飛機上見到你的時候,你氣色也不是很好,發生了什麼事嗎?」
施嶼轉身盯住他的眼睛,而後嗤笑了一聲:「關你什麼事?你有了解的必要嗎?」
「……」趙行川以為上次他願意和自己坦白他患有多重人格的事,現在也應該會和自己談其他的,哪怕只有隻言片語。沒想到施嶼還是從前那個沒禮貌的混蛋,一點沒變。
兩人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借著趙行川給他披上的這件風衣的重量,施嶼最終還是軟下聲來:「其實和你沒關係,你知道了也沒用。」
「可我願意聽,就算朋友達不到,那至少我還算是你一個頗有交情的同事。」趙行川知道這人慣常是嘴硬心軟,所以並沒有因為他剛才的話生氣,「有些事憋在心裡,就開始發黴長毛,直到它腐爛,和別人交流也算是一個給它通風的過程。」
施嶼冷笑:「通風只能延緩它腐爛,最終它還是要爛在心裡,有什麼意義嗎?」
「對你可能沒有意義。」趙行川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但對我,是有的。」
施嶼微怔,他幾乎想脫口問:「為什麼?」可是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趙行川的回答想必是離不了煽情的,真情假意,施嶼都不想聽,也不敢聽,於是便把這句疑問咽回了肚子裡。
「我的一個副人格——陳星遠,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林宙給殺了。」
趙行川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裡只有一個大大的「誰?」,但很快,趙行川反應過來:「就是你說的那位,我的粉絲?」
施嶼點點頭。
「所以你是自責,還是單純地為他的離開而難過?」
「都有。」施嶼回答,「如果我當時聽懂了陳星遠的求救,沒有睡著,可能……」
「沒有那個可能。」趙行川說,「你那天可以不睡,但你能一輩子都睜著眼睛不休息嗎?」
施嶼篤定道:「如果我早知道,我會殺了林宙。」
「你捨不得,所以你不會。」趙行川看著他,「哪怕他曾經想殺了你,你也沒對他動手,不是嗎?」
施嶼默然。
趙行川頓了頓,接著道:「我們假設,你聽懂了陳星遠的求救,可是又能真的好好保護他嗎?你只能每天都活在提心弔膽裡,能做的事只是提前替他哀悼。」
可是提前哀悼絲毫不能減少事發之後的痛苦。[注]
作者有話要說:
註:來自唐映楓的一條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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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點忙(不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