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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半跪下，仰頭看左忱。

左忱視線在螢幕上，隨意點點頭說：&ldo;都行。&rdo;

蘇驚生笑一笑，起身去拿了把梳子過來，站在沙發背後給左忱梳頭。

左忱己經年近四十，加上這兩年心臟不好，華發越生越多。她不喜歡染頭，蘇驚生也沒法勸，只是經常給她梳頭。

&ldo;紅姨今天又不來啊？&rdo;蘇驚生問。

&ldo;嗯。&rdo;左忱說，&ldo;打電話說去複診糖尿病了。&rdo;

梳完頭髮，蘇驚生俯身抱住左忱的頭，下巴擱在她頭頂上，他垂眼和她一塊看報表，瘦長的腰線弓出一條陰魅的橋。

&ldo;這個曲線是不算錯了？&rdo;過了一會，他指了個地方。

&ldo;哪個。&rdo;

左忱把檔案翻回去。

&ldo;這個。&rdo;

&ldo;嗯。&rdo;左忱把核對改過來，抬起手拍拍他的臉，摸到了蘇驚生的笑。

她放下手繼續檢查，蘇驚生低頭親吻她的眉心，轉身去廚房，拾掇了一陣就進屋寫暑假作業。

房子裡安靜下來，岑寂中只有及筆記本風扇的低鳴，左忱工作得忘了時間，直到手機震動響了三次，她才抬起頭。

&ldo;你好。&rdo;

左忱邊打字邊伸手，接起的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ldo;……&rdo;

&ldo;對我是。&rdo;

&ldo;……&rdo;

&ldo;您是哪邊。&rdo;

&ldo;……&rdo;

左忱的手停了停，拿開電腦站起身來，走向蘇驚生的房間。

&ldo;好的，我知道了。&rdo;

&ldo;……&rdo;

&ldo;好的，謝謝。&rdo;

掛掉電話，她抬手敲開蘇驚生的門。

屋裡檯燈亮著，桌上攤著做到一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左忱的視線在那上面停留了兩秒，慢慢地說：&ldo;蘇驚生，紅姨走了。&rdo;

&ldo;……什麼？&rdo;

蘇驚生好像沒反應過來似的笑了一下，又問一遍。

&ldo;什麼？&rdo;

&ldo;紅姨走了，突發性腦血管破裂。&rdo;左忱順著他的話重複。&ldo;剛才積水潭那邊來的電話，讓咱們去確認一下身份。&rdo;她轉身收拾好東西去拿鑰匙，又穿起大衣，扭頭才發現蘇驚生還站在屋門口。

&ldo;怎麼不穿衣服。&rdo;左忱問。

蘇驚生低聲說：&ldo;我不去。&rdo;

左忱停了一下，說：&ldo;你確定麼。&rdo;

蘇驚生一隻手抓住胳膊，半倚半靠地站著，一言不發。

左忱放下鑰匙，沒再說什麼，只點點頭：&ldo;那我走了。&rdo;

左忱出門打了個車往醫院去，一個小時後，她找到給她打電話的醫務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讓左忱簽了幾個字，接著領她去確認了屍體。

&ldo;您要進去看看嗎？&rdo;

&ldo;……&rdo;隔著玻璃站了片刻，左忱點點頭，&ldo;麻煩了。&rdo;

工作人員給她套上一次性的防護服，沒有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