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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家屬到外面填一下資料。&rdo;

白俊飛接過才後知後覺跟戴克對視一眼，以兩人與甘砂的親疏關係，&ldo;家屬&rdo;頭銜落到他頭上也理所當然。

前頭冒充她前男友的經歷僥倖幫上忙，白俊飛把已知資料唰唰填好。護士匆匆略覽，眼尖地捕捉到一處關鍵空白。

&ldo;一會要去拍個片確認，沒有懷孕吧？&rdo;

剛才故意留空的問題還是被拎出來，難堪又尖銳，白俊飛求助性望了戴克一眼，跟他是罪魁禍首似的，無奈那邊也是束手無策。

白俊飛頭大又尷尬，說：&ldo;得問一下她。&rdo;

轉移床被推出來，要去趕拍片的空檔，護士熟練地在邊上重複：&ldo;有沒有懷孕呢？&rdo;

看得出甘砂一直在勉力支撐，死睜著眼讓自己不昏睡，即便躺床上也想先聽到一個確診結果。

護士說：&ldo;有就抬左手，沒有就抬右手示意。&rdo;

等了一會，甘砂兩隻手都沒動，護士以為她沒力氣，耐心換了種方式：&ldo;沒有懷孕就眨一下眼睛，有就眨兩下。&rdo;

甘砂還是愣愣的，像在努力思考這個問題，嘴巴張了張，氧氣罩蒙上一層水霧，立刻遮擋她的口型。幹著急的白俊飛逮到一線轉機，旁白道：&ldo;她可能想說話。&rdo;

護士彎下腰，替她稍稍掀開氧氣罩，甘砂憋足勁含糊出三個字：&ldo;不知道。&rdo;

護士安好氧氣罩，應對自如地說：&ldo;那這樣吧，先抽個血驗一下，看結果再做決定。&rdo;

甘砂這回悶悶嗯了聲，白俊飛和戴克心裡懸著的石頭提到嗓子眼，堵得心發慌。

等待的大約二十分鐘裡，戴克陪著甘砂，白俊飛跑手續。拿到化驗結果那刻，白俊飛看著白紙黑字上明顯超出正常範圍的數值，一瞬間整個人懵懵然，像自己被判刑了一樣。

戴克瞧見白俊飛神色，已經明白過來。化驗單遞給負責醫生後，白俊飛和他並肩默默站著。

棘手的情況讓醫生皺了下眉，開始和他們溝通，&ldo;一半情況下我們不建議孕婦拍片，因為有可能引起畸胎或者流產，你們應該也懂吧？但患者現在情況有點特殊，初步判斷肋骨骨折有可能引起了肺挫傷。確切情況需要拍片進一步觀察。所以需要你們考慮清楚，片子到底拍不拍。&rdo;

甘砂一直睜眼聽著，也不知是否聽清了要害。

白俊飛只能問出自己能夠想到的，&ldo;有保守的治療方案嗎？&rdo;

醫生沒有正面否認，保守地說：&ldo;整個人是靠肺呼吸的，肺受傷人就沒法呼吸，整個人就會垮掉，明白嗎？而且後續治療用藥也不能保證對胎兒無任何影響，這個誰也沒法保證。&rdo;

意思已經很直白：不治療，大人會死；治療了，小孩可能會有問題。

白俊飛尚未把孕婦的身份與甘砂關聯起來，更別說現在忽然就成了兩條人命。

氧氣罩又蒙上一片水霧，甘砂又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對於她的每次開口，白俊飛心頭總浮起卑劣的希望與解脫，暗暗祈禱需要下決定的那個人不是他，這樣可以免於承擔可能會讓他愧疚的苦果。但逃避的心理也同時折磨著他。

剛才那位護士再度彎腰聆聽，氧氣罩下的聲音比剛才微弱，護士聽清後讓開視線，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明。

&ldo;你是說，先治療，對嗎？&rdo;護士問，&ldo;是的話眨一下眼睛，不是的話眨兩下。&rdo;

那雙強撐睜開的眼緩緩眨了一下。

護士重複了她的答案，又再問